琳儿羞红了脸,见左右并无不相干人等,才开口轻声唤道:“书德哥哥。”
赵硕脸上浮现出笑容,道:“在平凉时,琳儿还让我抱,这会儿已长得如此出挑,再让我抱,我却是抱不起了。这些日子也没与你们说说话,今日有空,不如与我说说,在长安这几年是如何过的?”
……
这次诗会是官方例行举办的一次集会,原本也不指望硕果累累。至于发现了什么人才或是才子,郑西元心里也有个数。他将诗会上认为好的一些诗词收录起来,须得编纂成册,递给圣人过目。
大唐的才子多善远游,他们把在旅途中发现的人或事,要么是风景、风俗之类的写成诗卷。若是有心仕途,便将诗卷呈送朝中有些地位的长者或是官员,得到朝官青睐举荐,科考时也就有了后台靠山。此谓之“行卷”。
这两年大唐逐渐恢复了一些元气,来找郑西元递卷的学子也渐渐多了起来。此次诗会这其中许多人也凑了热闹,但说实话,他始终认为这些人的水平,甚至还不如一个赵元良。
于是不免感叹,打仗打了五十年,打没了大唐的文风。这朝堂上,上至圣人,下至七品录事,想挑几个正经八百的文官,难上加难。一眼望去,虽说满朝文武,但其中有些地位的文官其实不过是脱了军铠的老丘八而已。
这朝中风气也开始渐变,没有文官的牵制,武人们动不动就要灭了这个,弄死那个。尤其说起南诏国来,举朝上下那是勠力同心,完全忘记了去年被人团灭十万人的尴尬。他们都将罪过归咎于林仲,却不知大唐既兴于穷兵黩武,亦败于穷兵黩武。就算眼下能中兴,可又能经得起几次折腾?
是该重建文官体系了。
郑西元坐在回城的马车上,翻弄着手里的诗卷。
翻到《悯农》时,郑西元心中不免想到,赵元良原本布衣,虽兴起于征伐,但却体察民间疾苦。若是让他卸去兵甲,执政一方,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象?若是让他入文阁,执政于朝堂,又会如何?
想到这,郑西元不免苦笑。
赵元良啊,这可是大唐如今的战神,吐蕃眼中的杀神。让他入文阁,谁能预料是好是坏呢?
……
赵正坐在渭水河边,一竿子甩下去,水中哗啦一声,钩没于河底。没来由地,鼻腔里忽然一阵奇痒,赵正一时没忍住,“哈欠”一声,顿时喷了满嘴的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