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幸运的遇到了一只像样的猎物。”鸟人露出笑容,双臂肌肉高高鼓起,再次挽起雪白大弓。
楚河浑身充满战意,那股子在古战场遗址磨练出的杀气也随着伤疤的裸露初现狰狞。
“这才是战斗。”楚河小声说着,浑身力量止不住上涌翻腾。
心脏砰砰跳动,血液前所未有的欢喜流畅。
灼热剑气从双腿迸发,剑步踏出,楚河握剑冲锋。
鸟人目光睥睨,手中大弓接二连三射出罡气凝成的箭矢,陆仙三境的气息显露无疑。
这是一次跨种族的越阶之战,双方层次完全不对等。
楚河施展身法辗转腾挪,手中战剑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和准头,每一次都能将箭矢斩断。
但鸟人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气定神闲的拨动弓弦,便将他牢牢逼出方圆一里,始终不得存进。
这是将他当成猎物在戏耍。
楚河没有恼怒,他很少愤怒,因为那样他会失去理智。
而失去理智的人,和狂怒无能的野兽没有什么分别。
终于。
一剑斩破箭雨的缝隙,楚河猛地跨出一步,疾行数百米。
剑步?瞬至。
鸟人一愣,随后用双翼意识护住自己。
在被击飞的一瞬,他仍没想到楚河为何能瞬间突破他的箭圈。
望着染血战剑泛红色的剑身变深两分,鸟人不再平静。
没有花里胡哨的语言,没有发狂的谩骂。
鸟人含怒出手,但这一次他全力以赴,扔掉弓箭的他凝聚出双爪,第一次近身出手。
楚河看着不过是羽翼破损一些的鸟人,深吸一口气提剑和其对拼在一起。
鸟人的利爪和战剑碰撞出火花,上百次交锋后,鸟人拉远距离。
“你的剑有问题,不然你不可能撑这么久。”
楚河咽下嘴里的学沫,咧开染红的血嘴笑道:
“答对了,而且有奖。”
鸟人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可强大的实力让他压下了自己的直觉。
错觉罢了。
下一瞬,他的鹰瞳里身影闪烁。
楚河动了。
他用战剑划破手心,大股大股的血液瞬间流出。
鸟人拉开大弓,再度释放出张开双翅的雪白飞箭。
战剑如饮血般迅速变的鲜红,楚河一步跨出,浑身剑意凝聚到一点,剑气被压缩压缩再压缩,直到临界点的一瞬轰然释放。
三葬剑法?葬人剑。
饱含杀意的剑气瞬间斩杀雪白飞鸟,楚河气势攀升至巅峰,猩红战剑刺穿鸟人身体。
血洒长空。
鸟人捂着伤口飞速逃离,双翼尽可能拍打起节奏,可是腹中伤口却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吸力。
楚河面无表情的握着战剑,猩红战剑蒸腾起丝丝缕缕的鲜艳气息,宛如干涸多年的湖泊重迎甘霖。
鸟人面露恐惧,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可生命力的迅速流逝让他虚弱到无法说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去。
毫无生命气息的尸体倒在地上,油腻光亮的羽毛失去光泽,稳如苍白的石灰,风一吹便无影无踪。
感受着手中战剑传来的饱腹感,楚河终究还是面露不忍。
这剑是一把凶剑,威力极强,可以极大增幅他的剑气,甚至让他领悟了传说中的剑意,可以越阶而战。
但同时,他的心智也每日都受到杀戮意志的侵蚀。
但他还是选择了接受小师弟送的这柄剑。
这个世界,除了自己的力量可以信任,其余的外力都如同湍急河流的浮萍般脆弱不堪,稍有波澜便会化为一场空。
虽然三葬剑法是一柄双刃剑,伤敌先伤己。
修炼至最后甚至比那一式残缺剑法离殇还要来的代价大。
但是他清楚,自己别无选择。
因为末日降临时,城市会瓦解,大地会遍布尘埃,没有多少灵魂会得到救赎。
一抹金光出现在眼前,楚河抬起头,黄昏暖光照在皑皑雪山峰顶,是他大学时代一直念念不忘的日照金山,没想到今日看见,兴之所至,他笑着念道:
“苍山负雪,明烛天南。昔我梦矣,今我娶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