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更着手调好酱汁。
榨好新鲜果汁,摆好餐具,他转身离开。
吱呀。
房门打开,梁潇雨顶着黑眼圈开始吃饭,虽然很累,可喝下鲜榨橙汁后,嘴角弯着荡漾起一抹甜意。
梁语冰看着妹妹沉浸在爱情的滋养中,忍不住笑道:“春天还没来呢。”
梁潇雨不甘示弱道:“燕子都成双成对了。”
“长本事了,居然敢调笑我。”梁语冰喝着冰甜的蓝莓汁,“单身怎么了?这是为建设一级行星文明做贡献。”
梁潇雨美眸一眨,贼兮兮道:“我可是听说那个剑眉星目的刘鸿对你陈情已久,姐姐如此娇艳的一朵玫瑰,不考虑收下石榴裙?”
“讨打!”梁语冰嗔怒道:“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
“唔,我视力10.0,没瞎,那双眼珠子就差扣下来做成监控安在你身上了。”梁潇雨兴奋起来,“姐弟恋吗?这种戏份想想就好刺激。”
梁语冰沉默不语,只是叉着味道越来越合口的包子蘸起酱汁吃早餐。
许久。
她擦干净嘴角的酱汁,看着初升骄阳,说道:“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去寻找爱情,只是去爱,你的人生才真正开始。”
梁潇雨看着姐姐戴上冰冷面具,化身冷酷刑罚者离去,吃着鲜嫩爽口的虾肉包,思索着刚才那句话。
医疗站总站。
陈更找到当时自己被核武炸的濒死时治疗的国医圣手张老,请他去看看陇草。
张老带着那套陪伴了自己大半辈子的金针,跟陈更走在路上。
路上,陈更本想带着张老飞行过去,却察觉到张老看着远处迎着朝阳站岗的哨兵,眼含水雾,脚步不由地放慢下来。
许久,张老看见陈更安静等着,笑道:“陈首长,实在不好意思啊,想起点事情。”
“不碍事,张老,以后叫我小陈就好,在您面前,我哪里敢装大尾巴狼。”陈更说着带起张老,似清风般穿过山岗。
来到帐篷。
张老把脉良久后,用一根根金针插在陇草的窍穴里,足足有一百零八根。
陈更心中惊讶,他作为体修,尤其是修行《龙象般若功》后,对于人体骨骼、肌肉、神经、血液、窍穴、筋脉等方面的研究不说功参造化,可也不算门外汉。百会、太阳、关元、曲骨……这些可都是死穴。
可随后,更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
陇草的手指居然开始轻微抽动,松叶和奶奶捂紧嘴巴,不敢出声。
十分钟后,张老起针,随后写出一道方子,递给陈更:“抓六十副,熬成汤药,过滤掉药渣,趁温热吞服,不要放凉,每天早晚两次,前后半小时不要喂食喂水。这孩子是患上渐冻症,以前不好说,这两年疑难杂症治的多了,这病也不算绝症了。”
陈更把张老的话翻译给松叶和奶奶,她们两人连连弯腰道谢,奶奶眼中热泪不止,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谢。
带着张老回到医疗站总站,陈更抓好药,从另一位老中医那里打听到一条消息。
路过张老办公室,他默默敬礼。
“军人殉国,魂佑疆土。”
张老的儿子叫张志明,天变时担任狙击梼杌的总负责人,在基地被偷袭后,启动名为昆仑一号的核武壮烈牺牲。
走在路上,陈更觉得胸口有些沉闷。
这一刻。
他忽然清晰认识到,原来时代的悲哀一直都在,只是承受着的人没有声张,只在不经意间黯然神伤才亮起一瞬。
每个人都活的极不容易。
这场不知从何而起的天变,带来的灾难过于沉重。
每个人的记忆,犹如一座城市,时间腐蚀着一切,将高楼大厦和繁华街道逐渐沙化,如果不往前走,就会被沙子掩埋一切,所以只能往前走,即使泪流满面,摧心剖肝。
一直以来,他坚定向前,偶尔回头看看沙化的城市,可转眼间,大地化为尘埃的列车,往日尚依稀可见的大厦玻璃和地面的路灯彻底消失不见。
努力的意义何在?
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如果能拿来换取那年夏末,在核桃树下多停留一阵。
我想,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