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轻柔地将勺子从我嘴边移开,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
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我嘴角溢出的粥渍,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我感受着爷爷粗糙却温暖的手掌,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然而这份温馨很快被一种莫名的紧张所打破。
我注意到张先生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嘴唇抿成一条细线。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连窗外吹进来的微风都变得沉重起来。
我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抓住张先生的衣袖。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我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全身的骨头都在抗议。
我强忍着不适,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张先生?”
张先生的眼神闪烁,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床的扶手,仿佛在寻找合适的词语。
病房里的沉默变得越发厚重,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孩子。”
张先生终于开口:“你的伤…不只是身体上的。”
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爬上脊背。
“什么意思?”
我追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张先生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他的目光越过我,落在远处的某个虚无的点上。
“你的灵魂…受到了创伤。”
灵魂受创?
这是什么意思?
我试图理解这个概念,却发现自己的思维像是陷入了泥沼,每一个想法都变得异常沉重。
爷爷的手突然紧紧握住了我的,我能感受到他手掌传来的颤抖。
“张先生。”
爷爷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这…这是什么意思?
我孙子他…他会没事的,对吧?”
张先生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他缓缓摇了摇头。
“老爷子,情况很复杂。
灵魂受创不同于普通的身体伤害,它…它可能会影响到生命本质。”
我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袭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
“影响生命本质?”
我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张先生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怜悯、担忧、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
“孩子,我不想骗你。
按照目前的情况…你可能…活不到二十岁。”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病房的宁静。
爷爷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我却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
仿佛这个消息来自另一个世界,与我无关。
“不可能!”
爷爷突然站了起来,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
“张先生,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你不能就这样、这样放弃我的孙子!”
张先生的表情变得更加痛苦,他低下头避开了爷爷质问的目光。
“老爷子,我…我会尽全力的。
但是灵魂受创这种情况,即使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也是极为罕见的。
我需要时间研究。”
我望着天花板听着他们的对话,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事外。
二十岁…那还有多长时间?
我的思绪飘向了远方,想起了李残废,想起了我们的约定。
“好好活着”
现在看来这个承诺变得如此讽刺。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个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体的每一寸疼痛。
这些疼痛此刻竟成了我唯一能确定自己还活着的证明。
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打破了沉默。
我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挣脱出来。
我本能地抓住床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孩子!”
爷爷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我的肩膀。
张先生也立即行动起来,他熟练地检查着我的状况,眉头紧锁。
“呼吸,慢慢呼吸。”
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不要急,让身体慢慢适应。”
我努力按照张先生的指示调整呼吸,当我再次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