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病房里,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下柔和的光晕。陈弈和大叔四目相对,但他的注意力却一直在找寻在他身后说话的那个声音,可是整间病房里,只有他和这个大叔两个人。
陈弈的目光落到了大叔手里的杯子上,停顿了一下就移开了视线,看向病房里的其他床位和各处角落。
大叔见陈弈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稍显心虚的将手中的水杯放回柜子上,拍了拍手又躺回病床默默闭上眼睛。
始终没有任何发现,陈弈不禁皱起眉头,又看向了床尾上的病历卡,再次试着去查看病历上的信息。
“不要看,不能知道自己生病了,不能看……”
那个声音再次出现,只是这一次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浓浓的哭腔。
陈弈猛然停住,这么一听,这声音异常耳熟,似乎就是他身边熟悉的某个人在竭力提醒他。
然而还没等他细想这个声音到底来自谁,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陈弈扭头看去,一位年轻的女护士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专注的盯着手中的资料,径直朝着大叔所在的病床走去。
陈弈就站在两个病床之间的帘子旁边,护士却像是完全没有发现陈弈一般,自顾自的低头看向大叔病床前的病历卡,又在自己的本子上写着什么。
大叔也忽然睁开了双眼,面色变得苍白憔悴下来,却只是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看向床尾的护士,脑袋姿势怪异的盯着护士,眼神里透着一股紧张与不安:“我好了,我真的好了吧,我真的好了。”
大叔的语气带着一丝害怕和试探,说话语序颠倒,有些混乱。
陈弈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落到护士的笔记上,那上面却是一片空白,护士只是拿着一支笔悬空写着什么。
护士闻言,抬起头站在大叔床边看着他,语气严肃认真:“杨难,你还没好,要继续住院,下午就有你的手术,一定要记住,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喝水,这段时间要严格遵守医嘱,为手术做好准备。”
杨难眼神瞬间变得空洞,机械般的点点头,在护士的注视下,闭上双眼。
杨难似乎是睡着了,但护士却并未离开,只是站在原地,拿着空白的笔记开始念着一些手术前的注意事项,从手术的流程到术后的护理,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她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回荡,却仿佛与陈弈身处两个不同的世界。护士的声音逐渐变得尖锐,直至完全消音。
陈弈压根听不到护士后面念的什么东西,只看到病床上的杨难面色逐渐扭曲,似乎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交代完所有事项后,护士转身准备离开。她的脚步果断,似乎急于赶往下一个病房。就在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像是突然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拉扯了一般,她的身体猛然一顿,脑袋瞬间转向陈弈的方向。
护士的脖子扭成麻花,双眼突出死死的盯着陈弈,表情却有些困惑,双手举过头顶,将笔记凑到眼前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陈弈眉心一跳,脸上还是学着杨难的表情,露出一些紧张和不安。
护士的脸上表情变化不断,直到片刻后才慢慢恢复正常,身体也重新扭转过来,重新变成一个正常人的模样。
护士仿佛才发现陈弈的存在,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疾步到陈弈面前,和陈弈四目相对,直到窗外响起一声鸟鸣,她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蹲下身看向陈弈病床前的病历卡。
陈弈让了一步,站在旁边也想再看一下自己的病历卡,但当他刚想看过去时,身后又传来了那声哭腔。
陈弈沉默两秒,还是没有坚持继续查看病历卡。
哭声消失。
护士还在仔细查看陈弈病床的病历卡,伸出手指着病历卡,又低头看着手中的笔记,一脸的疑惑。
陈弈见护士还在纠结,抬头想看向隔壁床的杨难,病床之间的帘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上了。
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阳光照在陈弈身上,似乎也失去了温度,只剩下一些微凉的风。
“陈……弈?什么病,什么病……啊,没有?不对,一定有病,陈弈,陈弈,陈弈……”
护士嘀嘀咕咕的念叨着,语气越来越焦急,似乎找不到陈弈的病因是一件十分紧迫的事。
陈弈想到了杨难和护士的对话,思索片刻,试探性的开口到:“我的病会不会是好了?”
护士猛然扭头看向陈弈,瞳孔一瞬间的缩成一根针尖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