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禛之捏着香盒,目光一动。
&esp;&esp; 画月
&esp;&esp;屋内被安神香熏得烟雾缭绕,祁禛之坐了不到半刻钟,就觉得眼皮打架,想要睡觉。
&esp;&esp;迷迷糊糊中,他听到傅徵说:“有一次,在京梁,我走投无路,倒在了大雪地里,是你们祁家救了我。那时,整个京梁,没人敢那么做。”
&esp;&esp;祁禛之不懂,他倏地惊醒,茫然问道:“为什么?”
&esp;&esp;傅徵随和地笑了一下:“因为我犯了死罪。”
&esp;&esp;祁禛之脑中那点被安神香熏出的困意点点消散,他怔怔地看着傅徵给自己点茶。
&esp;&esp;这人的手法很不娴熟,也不是那么文雅,若不是他长相文弱清俊,此时看去,竟像个军中武夫。
&esp;&esp;“你,犯了什么死罪?”祁禛之喃喃问道。
&esp;&esp;傅徵放下茶盏,淡淡回答:“天子一怒,没罪的人也会犯下死罪,这谁又能说得清呢?”
&esp;&esp;这话说得颇富哲理,听得祁禛之油然而生了一股敬意。
&esp;&esp;但敬意很快就消失了,因为祁二郎想起,这句话是《镜花水缘录》里的句子。
&esp;&esp;傅徵冲他一笑:“祁二公子,润润嗓子吧。”
&esp;&esp;祁禛之木然地端起茶盏,没滋没味地品了一口傅徵点出的茶。
&esp;&esp;火候没到,水还放多了。
&esp;&esp;就这么一个大字不识,六艺不通,连话本都看不明白的人,上哪和天子扯上关系?
&esp;&esp;怕不是在京梁的生意不好做,饥寒潦倒,睡在了司徒府门前,被自家好心的阿姐当小猫小狗捡去了吧?祁禛之腹诽道。
&esp;&esp;茶台上的暖烟把傅徵那张苍白的脸烘出了几分血色,他倚在扶手上,像往常一样,支着头,不动声色地去看祁禛之。
&esp;&esp;祁禛之放下茶盏:“所以,你收留我这朝廷通缉犯,是为了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