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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谢悬一把掐住了傅徵的脖子，咄咄逼人：“我那么做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十多年前，你为了救那个小畜生，差点死在察拉尔盐湖，还为此折了已归服我的三个十三羽。这是他该还的孽债，是他应得的。如果不是为了拿下胡漠和高车，当年他出生时，我就会把他溺死在水塘里，又怎会等到今天？况且他走之前，我可是把太子之位许给了他的！”
&esp;&esp;傅徵的颈骨被谢悬捏得嘎吱作响，可他浑然不觉，还有余力回嘴：“为了谁？你们一个个，打着我的旗号，为着自己的野心。做了皇帝还不够，还要普天之下都臣服于你。你真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吗？你真觉得寒衣会按照你设想的那样，带着高车挑衅胡漠、臣服大兴，让你坐收渔翁之利吗？谢寒衣他已经恨毒了你，也恨毒了大兴，一旦他得偿所愿，只会带着高车四十八部的兵南下踏平京梁！”
&esp;&esp;“住嘴！”谢悬怒喝道。
&esp;&esp;“陛下还是离我远些吧，我见了你觉得恶心。你想要的，我永远都给不了你。”傅徵轻蔑一笑。
&esp;&esp;谢悬却掐着他的脖颈将人生生拽起：“傅徵，你别忘了，没有我，你也走不到今天。”
&esp;&esp;傅徵抬了抬嘴角：“陛下说得对，没您，我的确走不到今天。毕竟，我只是个杀猪的，比不上您，金枝玉叶，天潢贵胄，出身不凡……”
&esp;&esp;“啪”的一声，谢悬一巴掌抽在了傅徵的脸上。
&esp;&esp;傅徵被打得跌入被褥间，缓了半晌才能爬起身，可他却嗤嗤地笑了起来：“陛下，你看，你哪里有悔，你有的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esp;&esp;谢悬眼神一暗，他居高临下，注视着傅徵擦去嘴角血迹。
&esp;&esp;“为什么一定要我回去呢？陛下放过我，也是放过你自己。”傅徵轻声说。
&esp;&esp;舱内昏暗，没人知道谢悬在里面和傅徵说了什么，只是这日之后，他再没进过傅徵的屋子，两人相安无事，一路直达京梁思云渡口。
&esp;&esp;渡口下，华盖金銮、仪仗长队已恭迎多时。
&esp;&esp;只听“当”的一声，宫船落锚，靠了岸。
&esp;&esp;傅徵坐在窗边，隔着朱红色的高高城墙，看到了远处那仿佛高耸于云端的栖凤楼。
&esp;&esp;楼顶立着一只镀了金身的凤凰，据说那是前朝大昭皇帝从蛮荒山里捕来的真神鸟，在用金箔镀其身后，又以梧桐木建造了一座宛如通天塔般的楼阁，将这凤凰拴在楼顶，永世不得回去故乡。
&esp;&esp;“这兴许就是大昭早亡的原因。”傅徵头一回见这栖凤楼时，骑着马跟在谢悬身后，啧啧叹道。
&esp;&esp;谢悬轻哼一声：“大昭皇帝都随云靳，脑子不好使，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就算不栓只凤凰在楼顶上蹲着，云家也长久不了。”
&esp;&esp;下船时，傅徵莫名想起了许多年前的这段对话，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栖凤楼，默默收回了目光。
&esp;&esp;“你身上是什么味道？”突然，许多天都不曾跟傅徵讲过话的谢悬皱着眉开了口。
&esp;&esp;傅徵也奇怪，他抬起袖子闻了闻：“丹霜的味道。”
&esp;&esp;“不对。”谢悬忽地凑上前，当着底下恭迎圣驾的一众内臣，俯身趴到了傅徵耳边，仔细嗅了嗅，“不是丹霜。”
&esp;&esp;傅徵浑身紧绷，他一动不动地站着，面不改色道：“兴许是在船上时，让香喜熏了熏衣服，我嫌水气太重。”
&esp;&esp;谢悬直起身，狐疑地看了一眼香喜。
&esp;&esp;香喜忙上前答：“回禀陛下，小奴用白芷、薄荷还有艾草为将军熏的衣服。”
&esp;&esp;谢悬依旧皱着眉，对香喜的话也不甚相信。
&esp;&esp;傅徵却突然走近一步，几乎要贴上谢悬：“怎么，陛下难道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把我衣服扒开看看吗？”
&esp;&esp;谢悬面沉似水，听到这话，忽而绽开一个笑容，他摸了一把傅徵的下巴：“不急，我送你去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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