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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外面烟灰大,大司马,奴婢给您把窗子关上吧。”一个宫人说道。
&esp;&esp;傅徵没回头:“不必。”
&esp;&esp;“那大司马小心被烟呛着,底下火烧得有点旺了。”这宫人又说。
&esp;&esp;此时,傅徵方才听出这女子的声音有些许耳熟,他蓦地转身,惊道:“祁大姑娘!”
&esp;&esp;祁敬明竖起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傅徵噤声:“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esp;&esp;傅徵气道:“救我做什么?你跑到这里来,不要命了吗?若是被谢青极发现,你……”
&esp;&esp;“我的命无关紧要,你若再在这里待下去,怕是就快要没命了。”祁敬明沉下脸,将一身道袍丢到傅徵身上,“换上。”
&esp;&esp;傅徵看着衣服,不言语。
&esp;&esp;好吧,萧太后发病还真不是凑巧,也的确如谢悬猜得那样,是冲着解救自己而来。
&esp;&esp;祁敬明已在眼前,她似乎谋划好了一切,可是……
&esp;&esp;可是,这真的能成功吗?
&esp;&esp;傅徵不知道。
&esp;&esp;“别想了,”祁敬明早已不顾什么礼义廉耻,上手就要去扒傅徵的衣服,“明日玉琢和我就要启程回边塞,你先去阆都外面的官道下面等一夜,等到我们明日途径那里时,玉琢会想办法把你藏到吴家的家仆中。到了边塞,你就往北去,不管是去胡漠王庭还是去高车部族,都不要再回来了。”
&esp;&esp;“祁大姑娘……”
&esp;&esp;“那日钟老夫人找上我,求我救你一命,我答应了,你可不要让我食言。”祁敬明笑了一下。
&esp;&esp;这时,窗外“走水了”的呼喊声此起彼伏,甘霖宫内火光窜天,映得雕梁画栋间黑影幢幢。
&esp;&esp;“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祁敬明说道。
&esp;&esp;傅徵一咬牙,解下外衣,披上了道袍。
&esp;&esp;行宫内到处都是奔走灭火的人,傅徵和祁敬明逆着人流,却因一个状似小宫女,一个身着道士服而无人在意。
&esp;&esp;很快,两人从最高的重鸾殿下到了宫门口,门外有个半大的小道童正站在一辆马车旁往里张望。
&esp;&esp;一见傅徵,他便叫道:“师父!里面着火了,我还以为你困在里面了呢。”
&esp;&esp;傅徵余光瞥了一眼守在宫门下的禁军侍卫,冲小道童稍稍一点头:“无事。”
&esp;&esp;祁敬明默默上前,为傅徵掀开了马车车帘,又往他的手里塞了一把小小的匕首:“道长慢走。”
&esp;&esp;傅徵接过匕首,不多言,俯身钻进轿厢。
&esp;&esp;不多时,马车晃晃悠悠地驶下了始固山,顺着山下西江,一路向阆都旧址而去。
&esp;&esp;“停车!”正在傅徵疑心这到底是要往哪里走时,外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esp;&esp;“里面坐的是什么人?”京畿三卫左将军闻简问道。
&esp;&esp;小道童规规矩矩地回答:“思云观李元庆道长。”
&esp;&esp;“思云观?”闻简一皱眉,“思云观在始固山后山腰上,如今你们都快驶出阆都了,是要去什么地方?”
&esp;&esp;小道童抱拳道:“昨日京畿府长宁县有一户人家来观中请道长前去诵经,道长白天在行宫驱邪,只有晚上得空。”
&esp;&esp;闻简拨开小道童,踩着前室,掀起帘子向内看去。
&esp;&esp;“闻将军。”傅徵轻声叫道。
&esp;&esp;他已脱下道袍,如今只穿着一件雪白的内衬长衣坐在车中,细弱的烛光映照在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上,叫闻简一眼便看到了挂在嘴角上和锁骨上的伤痕。
&esp;&esp;“傅……”闻简失色,但旋即,他收起了即将冲口而出的话,转身对自己的属下道,“放行,确实是李道长。”
&esp;&esp;傅徵垂下双眼:“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