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早年在京梁时,祁禛之也读过书上关于胡漠王庭的描绘。
&esp;&esp;当年南梁淮阳侯曾率一路轻骑奇袭苏勒峡,顺着草原下的河道攻入了呼尔罕王的都城。那时,都城中旌旗飘飘,上万个毡房接天连日。在最中心,立着一座金丝织就帐顶的帷幄。帷幄前,挂着数个浑身上下被剥了皮的梁人俘虏。
&esp;&esp;不过,几百年过去,如今的胡漠王庭和当年已截然不同。
&esp;&esp;嫁入挛鞮氏族的南梁紫君公主曾带领胡漠人移风易俗,将梁式风格的建筑送入了遥远的草原。
&esp;&esp;而现在,当祁禛之站在王庭中时,所看到的景象竟宛如一百五十年前尚未被一把火烧尽的阆都古城。在那最中央,原本该是拔奴金帐所在之地的位置,伫立着一座巍峨的宫城。
&esp;&esp;“上离宫,”慕容啸在祁禛之身后介绍道,“据说是洛扎拔奴修建的行宫,在呼尔罕王死后,这里就成了新的胡漠王庭。”
&esp;&esp;祁禛之将视线移开,随口问道:“胡漠人不是游牧族群吗?为什么也会心甘情愿住在这样的宫殿中?”
&esp;&esp;慕容啸一笑,他拉过祁禛之,附耳小声道:“据说里面供奉着万山之祖的遗骨,若是不守着这座城,遗骨就会陷落地底,永不再见天日。不过我在当中可没见过什么遗骨,只听人说,当年洛扎拔奴养了一千零一十一个美艳的女子,带着那些女子不好奔波,于是编出了这样一个瞎话来糊弄人。”
&esp;&esp;祁禛之忍俊不禁。
&esp;&esp;“行了,走吧,我的人已经把封绛捉进水牢了。”慕容啸淡淡道。
&esp;&esp;封绛是何许人?
&esp;&esp;他曾千里走单骑,带着北卫贞帝的亲孙女逃出大火喧天的万寿宫,曾幸存于炼狱般的南朔城一战,也曾被“鬼将军”俘虏,当一条永远无法被驯服的烈犬。假若不是当初归服了谢悬,或许如今的他,正带着乌孙姑在草原上遛马,过那常人该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