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又意识到自己尚不算老,如果在吴忠归面前说“晚年”,未免有些托大。可没怎么读过书的人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没找出一个合适的词来。
&esp;&esp;“召元,”吴忠归并不在乎傅徵到底准备如何形容自己接下来的赋闲生活,他只是说道,“你恐怕,很难安安稳稳地回到天奎了。”
&esp;&esp;听到这话,傅徵先是一怔,随后又笑了:“我知道。”
&esp;&esp;吴忠归的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
&esp;&esp;“如今,你们应当都很恨我吧。”傅徵轻声道,“恨我……把你们当成猴耍。”
&esp;&esp;“真正恨你的人不是我,”吴忠归回答,“你得罪的,另有其人。”
&esp;&esp;确实另有其人。
&esp;&esp;王郡侯的堂弟王和死在了卫城之战,平城关家的小儿子关锦伤到了腿,下半生都将成为一个废人。
&esp;&esp;而除此之外,因谢裴南下而倒戈的王家、萧家则损失更加惨重,其中同州王家的一大半族中子弟都死在了孟寰对高车人的围剿之中。
&esp;&esp;而现在,傅徵交出了兵权。
&esp;&esp;没有人会对真正下令赶杀投敌之人的祁禛之有二心,因为现在兵权在他的手中,可是傅徵呢?
&esp;&esp;他谢绝了谢崇的封侯赏赐,又变回了天奎城北屠户家的儿子。
&esp;&esp;他什么也不想要,只想悄无声息地从权力的中央消失。
&esp;&esp;可现在,吴忠归却告诉他,这唯一的愿望也要落空了。
&esp;&esp;“傅将军?”在偏殿外值守的小内侍看出了傅徵脚下微微踉跄,忍不住上前叫道。
&esp;&esp;不知何时,大司徒已经离开了。傅徵正一人站在门槛下,他摆了摆手,冲那小内侍温和一笑:“没事,我去后面走走。”
&esp;&esp;说完,他便扶着栏杆,慢吞吞地下了台阶。
&esp;&esp;宫宴尚未结束,前殿管弦丝竹交错,人声鼎沸。后面的园子里倒是安静,傅徵沿着小道走了半晌,也没遇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