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听雪花飘落时那微不可闻的声音。
&esp;&esp;祁禛之坐在一边,低着头,沉默地盯着自己掌心那被红缨长枪磨得有些模糊的手纹。
&esp;&esp;他的前襟上沾着血,苍白的嘴唇微微皲裂,脸上似乎还有泪痕,但不是很清晰,可眼睛依旧红着,看上去大概刚刚哭过。
&esp;&esp;祁二郎上次哭是什么时候呢?傅徵不知道,因为白娘死时天上下了大雨,没有人能看清他那双漂亮的眼中到底含没含泪。
&esp;&esp;但现在没有下雨,现在天上落的是雪,雪能掩盖住血迹,却遮不住泪痕。
&esp;&esp;于是,祁禛之哭着说:“我不想让你死。”
&esp;&esp;傅徵轻声回答:“我也不想死。”
&esp;&esp;可人总归是要死的。
&esp;&esp;祁禛之把脸埋在了傅徵的掌心,在这人昏迷时他常常这样做,就好像那手心的温度能焐热世上最冰冷的石头一般。但祁禛之不敢在傅徵醒时这样做,他生怕那人毫不留情地抽出手,然后再赏自己一个脆亮的巴掌。
&esp;&esp;不过好在,这回傅徵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esp;&esp;“我不会让你死的。”祁禛之在抬起头时,郑重地说道。
&esp;&esp;但傅徵却扯了扯嘴角,他回答:“谢青极也说过这样的话。”
&esp;&esp;祁禛之一凝。
&esp;&esp;“可是他死了,他也食言了。”傅徵转过头,继续去听窗外的飘雪。
&esp;&esp;“我不会食言。”祁禛之抓着傅徵的手,就好像是企图抓住他飞速流逝的生命一样用力,“召元,相信我好吗?我不会食言。”
&esp;&esp;傅徵没说话,隔了半晌,他问道:“你兄长的那个剑穗子呢?”
&esp;&esp;祁禛之飞快解下了腰间那条坠着玛瑙和玉石的青色长穗:“在这里,我一直戴在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