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老板:“该是要问你自己啊鲍老弟,闻人指挥使的门路可一直都是你在负责啊!”
鲍宝山大怒:“我哪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
庞老板:“不如请崔大人出面试试?他是户部检校,二人同朝为官,闻人大人应该会给他面子?”
鲍宝山更怒了:“他是我舅哥又不是闻人志远的舅哥,人家是长公主的女婿、是皇亲国戚!我家区区七品检校,能在他那里要到什么面子?!”
徐平沉声道:“当初是你夸下海口说会替钱庄铺路,如今人家讹上门来了,这事鲍老板得管到底啊,否则,每月六成利怕是难了!”
鲍宝山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
庞老板温和道:“二位贤弟稍安勿躁,莫要伤了和气。徐老弟的意思是说,一百两黄金差不多就是一个月存银的一成了,比我们能拿出来的六成利高太多,我们实在拿不出来啊!”
鲍宝山:“现在是南城兵马司要明抢!拿不出来也得拿!之前只有洛承风一个,我还能对付,现在是闻人志远开口要钱,除非谁有门路能搬出公主压他,否则,没戏!乖乖掏钱吧!”
徐平怒道:“我们干脆去京兆府报官好了!”
庞老板忙给他一个严厉的眼神:“不可!做生意的最忌讳报官,就算是我们在理,一旦上堂打官司,名声也坏掉一半!不可,绝对不可!”
徐平知道他是怕官服彻查他们所谓的“生意”,话里有话道:“如今鲍老板不肯帮忙,咱们没有其他办法了呀!实在不行,那我们把钱庄关了吧,咱们兄弟二人就此离开,别再蹚京城这趟浑水。”
鲍宝山闻言大叫一声“不可!”,他还没赚够本,怎么能放二人离开?指着徐平道,“你还有把柄在我手里,怎么,这就想趁机跑了?”
徐平怒骂:“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还要逼我?!”
鲍宝山露出一副无赖嘴脸:“不是我逼你,而是你们不能把这件事全赖在我一人头上!这些时日来钱庄存钱的多的是达官显贵吧?你们在客人里好好划拉划拉,肯定有比我舅哥厉害的角色,也许你们去求一求,人家就给帮忙了呢?”
庞老板摇头:“鲍老弟,你仔细想想,要是我们手头真有能压得住南城兵马司的贵人,让他知道闻人指挥使找我们要这么多钱,难道他不会生出效仿之心?到时候不是更难对付?再说,若真这么干了,我们就算是彻底得罪了闻人指挥使,这钱庄还能不能在南街继续开下去都是个问题啊!”
“不错不错,还是哥哥想得周到,”鲍宝山就等他这句话,“不如这样,哥哥辛苦一下,先把这一百两黄金出了,让闻人志远和洛承风先闭上嘴。好给弟弟留些时间,让我再好好捋一捋家中门路,相信不出一个月,弟弟一定能找到人帮忙说服闻人指挥使!”
三人心中都知道这是一句鬼话,他鲍宝山要是真有这样的门路,早八百年就拿出来用了。他现在这么说纯粹就是希望庞徐二人打落牙齿混血吞,割肉维持住钱庄,好让他继续吃到高额贴息。
但徐庞二人并未戳穿,因为他们也不想真的关闭钱庄,他们还等着继续有源源不断的铜钱流入、再通过柳飞鸿把大批铜钱变成黄金,如果顺利达成,一个月给闻人志远一百两黄金还真不算什么。
这场被洛承风逼出来的内讧最终以庞金海认栽结束,鲍宝山拍着胸脯离开了,徐平对着他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庞老板道:“我们不能再等,今天必须要见到柳飞鸿。”
徐平:“没错,大哥,我们这就去找她吧!”
庞老板:“诶,你回钱庄盯着,别让洛承风趁机捣乱,柳飞鸿那边交给我就好。”
徐平心中焦急,嘴上还得顺从:“那就辛苦哥哥了!”
……
庞金海在随从指引下紧赶慢赶到达石榴巷。
三娘正坐在院门口盯隔壁的不孝孙子读书,放风放得十分不专注。风度翩翩的庞金海突然出现,三娘豁地站起:“我的天,哪里来的雅士!”
庞金海捂着肚子道:“妹子性格方便,借个茅厕!”
三娘被一声“妹妹”哄得心花怒放,往院子侧旁一让:“在那,哥哥快去!”
庞老板却是急不可耐地朝三娘家门闯去,三娘反应过来急推他:“不对不对,茅厕不在这!”可惜她“腰伤未愈”,拦不住,庞老板猛推之下,房门哐当一声打开了。
屋内不算太暗,屋顶破洞投下来的光正好照明,庞老板看得清楚,飞鸿手中正炙烤一枚钱币。
等看清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