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飞鸿没有去南街的摊位。
她喝多了酒又睡得太晚,早上三娘没舍得叫她,打算让她睡个够。
三娘给她熬好了醒酒汤就出了门,往南街走去。
做生意最讲究持之以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话客人都不愿意来光顾了。三娘虽然知道自己的文笔和字迹都没有飞鸿好,但给那些不识字的人写写信代个笔啥的还是不成问题的。
她出门并不算晚,到南街时,还有好几家铺子还没开门。
她的摊位上却是已经坐上了一个人。
三娘心说什么人啊这么诚心,大清早就来候着,笑盈盈走上前去:“这位客官,要抄书还是要写信?”
那个人回头,一双炯炯有神的丹凤眼看过来,三娘路都忘记走了。
薄唇凤眼悬胆鼻,虽然看得出上了年纪,却有这个年纪该不该有的清爽。
哪里来这么好看的老男人?!
三娘缓步上前,细细看他,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人居然跟洛承风有四五分相似,比之更黑、更为硬朗,一看坐姿就是个行伍之人。
三娘记得飞鸿说过,洛承风有个在军中供职的爹,此人莫非就是?
可他爹来摊子上做什么?
难道是昨晚飞鸿对洛承风做了什么?
不对啊,那妮子昨晚回来挺正常的啊,要是发生什么了应该瞒过自己。
三娘收起心中的千思百想,走到那人面前,再次问:“客观,您是要抄书还是写信?”
洛勇愣愣地看着她。
说实话,刚才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子时,洛勇就掉进花丛里了。
像有蝴蝶在心头飞来飞去,像有蜜蜂在耳边嗡嗡嗡。
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这样令他惊艳的女子了。
四十出头,风韵绝佳,说话声音轻柔婉转,像夜莺,像铃铛,像行军五十里后喝到的第一口山泉。
她缓缓朝自己走来的样子在发光。
她在发光!
洛勇直到人在自己面前坐下才想起自己这趟来是要干啥的,他清了清嗓子,问:“你……你是三娘?”
三娘越发笃定这人是洛承风的老爹,否则怎么一上来就能认出自己,笑着点点头:“是我,是洛大人跟您说的吧?”
洛勇心中旖旎被这一句话给打得七零八落,他心中一沉:【果真是她……哎,风儿怎么喜欢上这么一个能当他娘的人!】
三娘看他脸色突然阴沉,不知为何,问:“洛大人……酒醒了吗?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看来昨晚和风儿喝酒的果真是她。哎!风儿啊风儿,你叫为父说你什么好?!】洛勇深深呼吸,努力调节自己的情绪,问:“三娘今年有四十了?”
三娘心说这人好不见外,一上来就问年龄,这是在替他儿子打听亲家母的情况?若换做一般人上来就问她岁数,她肯定是要冷嘲热讽撅回去的,但现在可能是飞鸿终身大事的关键处,还是谨慎点好。三娘收起笑容,简短答道:“四十有二。”
洛勇闭上眼睛:【居然已经四十二!整整大了风儿二十岁!】
他在桌子底下的拳头攥得通红,勉强维持平和,继续问:“可曾婚配?”
三娘:【哟,这是打算挑我独身的理,想压我女儿一头?】轻笑一声,道:“不曾婚配。不过我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我女儿吃穿用度样样不输给父母双全的孩子,琴棋书画也一样没让她落下。”
洛勇怒而拍桌:“你还有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