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罗岛,南部。
贝尔罗岛南北的气候差异极大,北部常年潮湿寒冷,南部却气候适宜温和。这里居住着月神一族,在贝尔罗岛近百年的历史上,月神一族扮演着守护神的角色。不同于守护者一族的隐匿,月神一族以当家人的姿态掌管着贝尔罗岛南部的一切。
南北两边由不同的势力执掌,如今北部的羽田分家族力势微,北部的部分政事自然而然地由月神一族介入。
“你好,族长先生。”
巨大的落地窗前,月神爱正举着杯子看着缓缓升起的朝阳。他习惯在这个时间点喝一点红酒,贝尔罗岛的日出比别的地方都晚一些,此时刚过早上六点,正是一切缓缓苏醒的时候。
“一个外来者竟然有闲情逸致这么早起来看望我这个年老力衰的族长。”月神爱摇着手中的杯子,“出于个人角度,我是不是应该感动一下?”
“您可以感动。”站在他身后的少年微笑着,“不过那样我会不太好意思。”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月神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月神一族的防护一般人突破不了,而你能做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就说明你不是一般人吧,找我什么事?”
月神爱边说着边转过身,然而就在转身看见少年眼睛的那一瞬间,他愣住了。
“您怎么了?”
这双眼睛,和那个人太像了。
月神爱如遭雷击,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那双眼睛与记忆中的那个人不断重叠起来,最后他发现……竟然一模一样。
“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让您觉得和我妈妈很像吗?”林亦飘摆出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
“你……妈妈?”月神爱愣住,“你真是宋冰的儿子?”
林亦飘点点头:“此时此刻我会出现在这里,正是为了她而来。”
“我知道了所有的过去,现在要告诉你一个悲惨的消息。”
“她走了,在我见到她两个小时以后。”
在林亦飘的预想中,眼前的这个男人应该先会大吃一惊,然后痛哭,最后红着眼睛问他宋冰是怎么离开的。可他明显失算了,哪一种都不是,月神爱只是微微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这样啊。”
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时过境迁,大家都已经是成年人了。
“临别的时候,她有话要对你说。”林亦飘娓娓道来,“她告诉我她对你留有感情,你在她的心中仍占据着一部分。”
“只是,天未逢时,地无常利,因而人不和。”
月神爱沉默,眼睛却比嘴巴先开口,泪流如注,直到滴在地面上,他清澈了些。低头去看方才被他泪水滴出痕迹的地面。
“她还说了些什么?”
林亦飘摇摇头:“没有更多了,我想母亲应该知道此生与你的缘分已断,因而没有说更多了,她害怕打扰你的生活。”
“那样也好。”
往事不堪回首。
往事也无需回首。
月神爱想起最后一次见她,那时候宋冰是二十二岁还是二十三岁?总之自己真的称得上幸运,陪伴了宋冰所有的风华正茂,看着她如玫瑰般肆意盛放,张狂又美丽。
那时候,他被族人们控制着,动弹不得。宋冰站在雨里,眼神穿过万千雨滴,悲伤就像毒蛇一样咬在他的心脏。
思念的毒,一点点浸透。
那就是最后一面了。
“有什么能留作纪念的东西吗?”
良久,月神爱开口问道。
“令夫人不介意么?”林亦飘一愣。
“她与我本就是政治联姻,结婚之初我便坦白了一切,她并不在意,只是希望不要将这一切积压到孩子身上。”月神爱说,“这么多年来,我对他们终究有所亏欠。”
“月神崎是个很强大的人。”林亦飘说,“至少,他比我要强大,一遇到事情我总是想着逃避。”
“这点随他妈妈。”
“你让他以这样的面目示人是计划中的一环吗?”
月神爱一愣:“你看得出来?”
“想要瞒住别人容易,但瞒住我就没那么简单了。”林亦飘面不改色,“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你和你妈妈还真像。”月神爱笑笑,“无论是不是计划,我都希望他能平稳幸福地成长吧,月神一族不比从前了,也就只在贝尔罗岛的地界上有一席之地,外面的世界危机四伏,我不放心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