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制的屋子在科技发达的时代已然成为旧社会的余孽,但这种感觉很让人安心。走进屋子的瞬间,浓浓的药草香溢入鼻腔,所有人顿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这样不会给你带来麻烦么?”张守星走在队伍的最后,站在门口迟迟没敢走进去,“现在的我们对你来说应该算一个巨大的定时炸弹吧。”
“请别在意,我既然选择带你们回来,就说明做好了炸弹会爆炸的准备。”林鹤毫不在意地开始为蝶豆葵乃和陆良海疗伤,“太极堂是旧时代的产物,从某种程度上说也算一种文化遗产吧,毕竟这个时代已经没有多少人愿意成为中医了。出于对文物的保护,他们会选择给我一点面子的。”
“这……”
“在战争时期,医生是不可多得的珍贵物资,因此《公约》规定,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何种状况,都不能对任何持有有效医生证件的人动手,更何况还是我这种活化石。”林鹤头也不抬,“所以,放心吧,那边的架子上有热茶,茶具在下面的抽屉里,请自便。接下来我要专心为他们诊疗了,请不要发出太多声音让我分神。”
张守星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进来。眼下除了医馆他们别无他去,不如在这里养精会神,以便应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的突发情况。
“那个,守星同学,你能出来一下吗?”
艾琳站在门槛处,小声地朝他招手。
“怎么了?”
张守星跟着艾琳走到外面,将门轻轻掩上。艾琳背对着他,一双精灵翅膀安静地折叠在背上,或许是为了方便,她穿着简练大方的露背装,雪白光洁的后背美丽得像是玉石,翅膀像是玉石上精美的纹路。不过眼下张守星没心思欣赏这些——就算有心情他也不会一直盯着别人的后背看,他不是那种人。
“你们现在也没有林亦飘的消息对吗?”艾琳开门见山地问。
“嗯。”张守星毫不避讳地承认,“如今他已经是半只脚踏入神明境界的人,来去无踪,不需要向我们解释。充其量让他念着点往日的情分,不至于痛下杀手而已。”
“痛下杀手?”艾琳疑惑,“应该不至于到那种地步吧?”
“谁知道呢?”张守星苦笑,“阿飘这个人,看似很强大,实际上内心很浅薄,旁人一眼就能看穿他在想什么。譬如他决定和我们划清界限,只要不是白痴都能看得出来他是为了保护我们,可有时候正是因为目的性太强,人才会厌烦,厌烦下起一场雨,总是要躲在伞下。”
“那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说实话,自从他成为神之后我就渐渐不明白他的想法了。什么不关心别人的死活,什么只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净是些我不明白的话,从前那个心里只装着自己的小小天地的林亦飘是不会说这种话的。”张守星叹了口气,“所以我在想,他一定经历过什么沉重到我们难以想象的事情了,才会变得眼睛里面一点情绪都看不见……”
他突然沉默,没再说下去,这一刻的安静像是突然被扼住喉咙,令人有些窒息。艾琳伸了伸脖子,努力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半晌,才稍微缓过神来。
“话说回来,你应该听说过水无月吧?”张守星说,“虽然他们都是些恶徒,但在我看来也并非滥杀无辜之人,会用这种手段威胁你,要么是冒牌货,要么……就是你弟弟对他们来说有着值得一用的价值。”
艾琳错愕:“这样么?”
“……你不会完全没了解过他们吧?”
“了解过一些,但不多。”艾琳如实回答,“不到你这种地步。”
“总之,当务之急是找到樱雪分部的关押地,确保学院幸存者的安全。”张守星手插在裤兜里,像小时候看着大人那样模仿出他们苦大仇深的样子。
“有眉目了么?”
“根据东方的情报,最后一次建立起脑神经联系是在米勒拒绝我们入境之前,那时候她就察觉到不对劲,只是没来得及说。”张守星说,“虽然不能确定具体的方位,但有了大致的方向,先前让本来是打算让月神去探一探让特先生的口风的,没想到他却失踪了……”
再往前,就是熟悉的地界,天街。曾经在这里举行过一场盛大而诡异的仪式,名为天街巡游,张守星在从樱雪的s级任务报告书上看见过,成千上万的人被一场玫瑰雨所蛊惑,指引着来到了天街前的山脚下,缓缓走向皇宫。
再往下,就是任务书报告书上因为种种原因被划去的一行字:本次任务总共牺牲822人。
“也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