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把箱子拉好,里面工工整整地摆好了李随迭的衣服,每一件都沾染了他的气息。
&esp;&esp;提着箱子就要起身,房内的灯“啪”一下就开了。
&esp;&esp;温凝扭头去看,李随已经起来了。
&esp;&esp;他还没穿衣服,只是套了条裤子。
&esp;&esp;“吵醒你了?”女生开口,上前两步。其实是没想好措辞,到底怎么好好告别。
&esp;&esp;李随定定地看她,就这样站在床头。
&esp;&esp;一夜未眠,她动作的时候就已经发觉到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她要离开。
&esp;&esp;手臂抬起又放下,他问不出口,他不要听到那个答案。
&esp;&esp;眼眶又红一圈,狼狈地偏向一侧。
&esp;&esp;李随的行为反常,温凝以为是那件事,于是问:“你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
&esp;&esp;男人没回答,隆起的喉头上下滚动。
&esp;&esp;不想说就不说,温凝不以为意:“那天和我朋友来着,你是不是看见我了?”还是心虚地摸了鼻子,不过汪文轩于她而言,确实是朋友。
&esp;&esp;李随扭过头,抬眼看她。
&esp;&esp;眼尾弥漫着红,他问:[那我呢?]
&esp;&esp;反将一军,温凝一时间没回答上来。
&esp;&esp;算什么,算什么?——她也不知道。
&esp;&esp;被男人盯得不自在,往日的游刃有余此刻也被卡得说不出来。
&esp;&esp;反而涌起了一股郁闷,温凝皱眉,到没有迎上他的视线,“我们……算炮友吧。”
&esp;&esp;李随没少听王恺提到“炮友”这个词,在工地上,也有不少工人下了工去嫖娼的。在他心里,“炮友”是个贬义词,是男女淫乱、私生活混乱的代名词——只是不料,这个词被温凝用在他和她的关系上。
&esp;&esp;李随被震惊得愣了神,温凝转身去提箱子,干脆一鼓作气。
&esp;&esp;“那个,还有件事。”
&esp;&esp;“以后,我就不来找你了。”
&esp;&esp;走了两步,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摔在桌子上。
&esp;&esp;金属叩击塑料桌面发出刺耳声响,李随终于回过神来。
&esp;&esp;伸手拦在她面前,整个人的肌肉都紧张得绷紧。
&esp;&esp;[为什么?]他比划,身子因为恐惧而颤抖。
&esp;&esp;温凝的视线游移在地面,灯泡打在地上,刺痛了她的眼睛。
&esp;&esp;“我烦了。”她开口,语气倦怠,
&esp;&esp;——“我想和正常人谈恋爱。”
&esp;&esp;【我想和正常人谈恋爱。】
&esp;&esp;心头仿佛响起一记暴烈的惊雷,李随两眼冒光就要站不住,“咚”地一下跪倒在地。
&esp;&esp;颤抖着抓住温凝的裤脚,他慌乱比划:[我……我也可以给你正常的……]
&esp;&esp;扯了扯裤腿,无果。
&esp;&esp;温凝愈发暴躁,她踢了李随一脚,而后打断:“你话都说不出来,身上还欠着外债,怎么给我正常的恋爱?”
&esp;&esp;耳蜗嗡嗡作响,助听器传来的是模糊的、碎片的——却又异常清晰的对话。
&esp;&esp;她羞辱他,他乞求她。
&esp;&esp;“情是情,爱是爱,”温凝口吻轻佻,目光幽幽地落向崩溃的他,“况且,我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你。”
&esp;&esp;身下的人抖得厉害,他抓着裤管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大口地喘气,胸膛因激动而剧烈地上下起伏。
&esp;&esp;李随摇头,胡乱地摇头。
&esp;&esp;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esp;&esp;他在她眼底看到过动情,看到过愉悦——如果只是因为做爱,那只当她的炮友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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