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收买的众多亡命徒其中的一个。
这就一目了然了,九龙山矿场是中仓县“昌兴矿业集团”旗下的一个企业,“昌兴矿业集团”是中仓县首富曹献森的企业,塬上乡原副乡长曹老六又是曹献森的儿子,巧合的是,曹老六又刚刚被宋市长处理过,曹老六雇凶杀人的嫌疑由此直线上升。
案子查到这里,何青云犹豫了?
曹献森和胡忠良之间的关系并不隐秘,几乎路人皆知,曹献森豢养了那么多社会闲散人员,又是打又是杀的,不说那些被打的缺胳膊少腿的,这中间还曾经闹出过人命,而曹献森总能安然无恙,除了曹献森花钱找人背锅以外,这背后少不了胡忠良的暗中帮助。有知情人士透露,胡忠良持有“昌兴矿业集团”10%的干股,也就是说,胡忠良和曹献森就是一个利益共同体,动了曹献森的儿子,也就等于动了他曹献森,而动了曹献森,就势必会连累到胡忠良,如果秉公办案,何青云也就是立个功、授个奖,还是离不开中仓县。换个角度来看问题,假如把这件事如实汇报给胡忠良,那不光胡忠良要感谢他,以后的仕途之路会得到他胡书记的帮助,曹献森这个中仓县首富也会对他感恩戴德,荣华富贵也将伸手拈来,他何青云的好日子也就来了。
思来想去,权利和金钱的欲望蒙蔽了他的眼睛,何青云选择了另一条路。
到了胡忠良的办公室,胡忠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就是公安局的何青云?”
胡青云打了个立正:
“领导,我是何青云。”
胡忠良指指沙发:
“坐下说吧,什么事儿啊?搞的神神秘秘的?”
何青云坐下半个屁股:
“领导,昨天下午宋市长在沙窝镇黑土坳附近差点出了车祸,经过侦察,这并不是一起普通的车祸,而是有人对宋市长蓄意谋杀,案子已经有点眉目了。”
胡忠良大吃一惊,他站了起来,紧张的手里的茶杯差点掉落地上:
“宋市长受伤了没有?凶手又是谁?”
何青云也赶紧站了起来:
“您别紧张领导,宋市长没受伤,经过我们多方侦察,泥头车司机丁小顺有重大嫌疑。”
“那就赶紧抓起来审呀?”
“可丁小顺已经摔下山崖,死了。”
胡忠良松了口气:
“既然人都已经死了,是不是谋杀已经不重要了,不过,你们公安局还是要调查清楚,要给宋市长一个交代嘛!”
“领导,已经调查清楚了,泥头车是“昌兴矿业集团”的车,丁小顺是“昌兴矿业集团”老板曹献森的员工,而曹献森的儿子曹老六前几天刚被宋市长处理过……
果然,胡忠良脸上变了色:
“停停停,你怀疑这个丁小顺是受曹老六的指使谋杀宋市长?”
“各种嫌疑都指向曹老六,第一,这个丁小顺和宋市长并无矛盾,没有杀害宋市长的动机。第二,丁小顺并不是专业的泥头车司机,以前也从不开这种车,为什么昨天突然开起了泥头车,这不是太反常吗?第三,丁小顺并不是中仓县人,也并不认识宋市长,更不知道宋市长坐的是什么车,除非有人告诉过他以上这些信息,并在事发前跟踪过宋市长,掌握了他的路线方向,而宋市长在中仓县除了曹老六,并没得罪其他人,谁会费尽心思的跟踪他呢?所以,综上所述,曹老六就是幕后策划者!”
胡忠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接连抽了两口烟,直到烟蒂发烫,这才狠狠的摁进烟灰缸里,他又改变了说法:
“青云同志,按理说,我不应该干涉你们公安局的正常工作,不过呢,宋市长既然没有受伤,丁小顺也已经死了,虽然曹老六有嫌疑,那也只不过是毫无根据的推测嘛,我看,就别在往下查了……
胡忠良的态度明显转变了许多,从原来的傲慢,变的和蔼可亲,能主动称呼何青云“同志”已经说明了一切。
“领导,我服从您的命令,我会想办法尽快结案!”
何青云多了个心眼,把“服从您的命令”六个字说的很响亮,既显示出自己对胡忠良的尊重,又给自己留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