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三个人在钱瑞的卧室进行了一次密谋。
杜国梁说:
“要想弄到这批货,第一步,必须要让小三的表叔相信我是广州电器大老板的儿子,这就需要你们两个配合好我演戏了。”
白小三撇撇嘴:
“杜国梁,你这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说的容易?我表叔干了几十年的生意,老谋深算,猴精猴精的,他哪有那么好骗?”
杜国梁用巨额的财富来刺激他们两个:
“事在人为嘛。我算过这笔账,这三百台大彩电市价不低于一百万,一千部摩托罗拉汉显bb机市价也卖四百万,总价五百万的货,打个对折也还有两百五十万。只要能干成这笔生意,四个人每人能分七十多万。小三,你表叔会错过白挣七十万的大生意?你们好好想想,恐怕咱们几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吧?”
钱瑞被杜国梁这些话引诱的眼睛都红了,他连连附和:
“国梁说得对,我爸一个月工资三百二十七,他这工资还算高的,有的同事一个月才拿两百多块钱。要是这样算起来,七十多万,我爸的工资我们一家人不吃不喝也得攒两百年才能挣到。”
白小三也被惊到了:
“真能挣这么多钱?”
杜国梁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这还是按照市价打了对折算的,你有把握说服你表叔吗?”
“有有有,我有把握!”
白小三完全转变了态度,他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小三,你来说一说,你表叔要是问起来,你们两个人是怎么认识我的?你会怎么说?”
“我就说我和钱瑞偶然在街上碰到了你,咱们三个人臭味相投,这不就认识了吗?”
白小三说的煞有其事,然后自鸣得意的看着杜国梁乐。
“你这样说不靠谱,你表叔也不会相信!”
“那我该怎么说?”
“你去过广州吗?”
白小三沮丧地说:
“我连咱春阳市里都没去过,别说广州了!”
“你呢钱瑞?”
钱瑞摇了摇头:
“我最远去过咱们春阳市,再远一点我就没去过了!”
杜国梁鼓励他们两个:
“广州我也没去过。不过,我看过一本杂志,杂志上说广州是全国最大的电器集散中心,每天的交易额几千万几个亿都不在话下。去没去过广州没什么要紧的,只要按你们照我说的去做,这单生意咱就能干成!”
“你别卖关子了国梁,你就说下一步怎么做就完了?”
白小三开始着急了,他生怕错过这个挣大钱的机会。
“小三,你办事不够谨慎,说话容易露馅。我看,还是让钱瑞来完成这个任务吧!”
“我能行吗?我根本就不认识小三表叔?”
钱瑞无不担忧地说。
“你们两个听我的安排,这单生意咱们一定能搞成!”
杜国梁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片段,这些片段像过电影似的,一幕一幕聚拢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故事情节,他滔滔不绝地向两个人面授机宜……
第二天一大早,白三小和钱瑞便去了马承义家里。
马承义五十多岁的年龄,他身材精瘦,刁钻、圆滑,几十年的商海浮沉,让他愈发的深沉、老练。与人谈生意时,嘴角常含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让人难以琢磨。
马承义对白小三这个表侄子没什么好印象。
这小子小学都没毕业,整日和一帮混混们在街上游荡。听说他盗窃、抢劫,混歌厅、找妓女、打麻将、玩仙人跳,年轻轻的还叫过寡妇的门?反正什么下三滥的事情都有他的份儿,马承义打心眼儿里瞧不起白小三。
白小三知道这个表叔看不起他,一进屋就赶紧掏出烟:
“表叔,来抽一支,我这可是红塔山!”
马承义伸手接过香烟:
“这小伙子是谁呀?”
“这是我朋友钱瑞,他爹在乡政府上班,还是个干部呢!”
一听是干部子弟,马承义脸上露出了笑容。
九十年代人们思想守旧,社会地位阶层分明。乡干部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在常人眼里,他们仍然有着极高的社会地位。
“钱瑞,你们还没吃饭吧?咱一块到街上吃早餐,我请客!”
马承义显得很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