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酸涩的鼻子,苦中作乐地用手指在玻璃窗上留下一行字。
&esp;&esp;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esp;&esp;写完他觉得有些好笑,又伸手全部拂去。街道上的霓虹灯透过那点擦净的空白落进来,同时响起一阵短促而又刺耳的鸣笛。
&esp;&esp;暖空气流动,那点空白的痕迹很快融化成水珠流下然后消失。李闻虞将牛奶盒扔进垃圾桶,走出便利店,也消失在夜幕中。冷风肆虐,残留背后的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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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上课铃响,学校保洁在打扫道路。花坛里有顽强的月季,还在开,顶着一头白雪,底下是艳红,看起来有种诡谲的薄命感。
&esp;&esp;任课老师沈极在台上讲着课,不知道谁剥了橘子,教室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果肉香气。裴新靠窗坐在座位上,一条长腿搭在另一膝头,似乎刚刚睡了一觉,脸上带着点倦意。
&esp;&esp;教室里打游戏的打游戏,睡觉的睡觉,支愣起来的脑袋屈指可数,沈极讲得口干舌燥,正是不耐烦的时候,干脆将讲台上的范文甩给课代表:“把这个发下去,你们自己看看吧。”
&esp;&esp;课代表在睡梦中被委以重任,揉着脑袋抬起头,不情不愿地站起来。
&esp;&esp;他半眯着朦胧睡眼,一边绕着课桌跟同学聊天一边敷衍地分发着范文,偶尔有几张被风吹着落在地上,也没什么人在意。教室里仍充斥着不大不小的嬉笑和吵嚷。
&esp;&esp;不过路过裴新旁边时,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把那薄薄的纸张放稳在课桌上。
&esp;&esp;门外有个中年男人叩了两声门,杂乱无章的教室里各忙各的,只有讲台上沈极一个人抬头去看:“诶张老师,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