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低头有点疲惫地推开房间的门,想着今天应该会好了。
&esp;&esp;但其实不然,安定的环境似乎让他的大脑有了更多的空间来思考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事情。
&esp;&esp;他开始担心季贺的问题,裴新伤得重,如果这件事情是季贺主导,那么他势必会被判刑,到时候姑姑要怎么办?如果季贺是受人指使,那他是为了钱吗?还是其它什么东西?
&esp;&esp;他想起病房里裴平津说的那句“他们也是我儿子”,心里隐隐清楚这件事情还是跟裴家有很大关系。奶奶现在还住在医院里不能离开,而季贺下落不明,万一他们故技重施,是不是换个医院更为稳妥?
&esp;&esp;他想着这些,朦朦胧胧很久才终于睡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隐约听见“砰”的一声像是钝物坠地的声音,又从梦里惊醒。
&esp;&esp;睁眼时窗帘外没有光线透进来,房间里漆黑一片,他开了灯下床朝外面走。客厅里安安静静,他更加确定声音是从裴新的房间传出来的,在门口犹豫两秒后还是推开了门。
&esp;&esp;床头的灯亮着,裴新弓着背侧躺在床上,房间里开着冷气,他身上的被子大半已经被扔到旁边,整个人跟着不顺畅的呼吸颤抖着。
&esp;&esp;李闻虞握着门把手的动作一顿,却没再往前走,刚睡醒的声音还有点发紧:“裴新,你哪里不舒服吗?我刚才听见有声音。”
&esp;&esp;裴新好像这才发现门开了,远远朝这边看,光线朦胧中眸光也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意外,塌着肩膀,鼻音有点厚重:“我头疼,就醒了。”
&esp;&esp;李闻虞想起医生说的话,皱着眉朝里走,他穿着拖鞋踩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一直走到床边才注意到裴新背脊上的衣服几乎被汗浸透了,整张脸病态地苍白,眼睛乌黑,亮到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湿漉漉的粘稠。原本整整齐齐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摞书散落在地,刚才的声音应该就是这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