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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周围的游客挺有耐心地捧着从街边小店里买来的小吃一边吃一边津津有味继续看棋。
&esp;&esp;两边把棋摆放好,老人下得很快,裴新从容应对,他脸上向来是没什么表情的,即使在思考看上去也没有情绪。
&esp;&esp;李闻虞听见一对年轻的情侣站在身后小声讨论着棋局,男生显然对象棋挺有研究,跃跃欲试。从他分析的局势来看,裴新可能会输。
&esp;&esp;秋天的太阳没有那么毒辣,但风很大,站在树底下有些阴凉。
&esp;&esp;李闻虞不太懂棋,不过他也看得挺认真,这局棋大约过了半小时才下完,跟那男生预料得一样,裴新输了。
&esp;&esp;将军时老人眼角的皱纹都笑得堆起来,几乎合不拢嘴:“赢了赢了!今天一次都还没输过啊,小伙子,你这下棋退步了啊!”
&esp;&esp;裴新像是想起什么,收棋子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笑着把棋盘上剩下的收好:“我输了。”
&esp;&esp;“哎呀,可以回家吃饭了。”老人满意地站起身,去捡他放在地上的茶水壶,又忽然抬头,“对了,你外公呢?怎么好长时间没来找我下棋?不是每年这个时候他都在这住吗?”
&esp;&esp;裴新轻轻盖上棋盒:“我外公去世了,以后不能来下棋了。”
&esp;&esp;老人顿了一下:“哎哟,可惜!”
&esp;&esp;他缓缓看向远处,琢磨着什么似的推着车和棋盘慢慢走了。
&esp;&esp;老人一走,周围的游客跟着散去,那对年轻情侣捧着炸串商量着要去千光岩下的海滩逛一逛。
&esp;&esp;“小虞哥,走吧。”裴新也站起来,有点嫌弃地拍着裤子上的灰尘,听见那两人的对话后随口说,“要不我们也去千光岩吧,好像没去过。”
&esp;&esp;李闻虞应了声好。
&esp;&esp;石板路上铺满了干枯的枫叶,踩上去嘎吱地响,穿过这条路前面似乎又靠近了海边,李闻虞隐约听见浪潮的声音,问:“你是不是很久没下棋了?”
&esp;&esp;裴新挑挑眉毛:“是很久没下了,手都生了。”
&esp;&esp;凉沁沁的海风吹过来,李闻虞想起昨天他站在那张相框前失神的样子,语调缓慢:“你外公什么时候去世的?”
&esp;&esp;裴新说:“两年前,他以前住在槐云屿,也葬在这里。”
&esp;&esp;李闻虞曾经听说过黎延中是c市人,这大约也是裴新小时候会在这边住的原因。
&esp;&esp;他抿了下唇:“你要去看一看吗?”
&esp;&esp;裴新声音很淡:“我们不是要去千光岩吗?”
&esp;&esp;“没关系,”李闻虞脚下的软沙被海水浸透陷进去一些,“我陪你去。”
&esp;&esp;黎延中葬在槐云屿岛中心的一处墓园里,草木繁盛,有很大一片粉白色木芙蓉开得烂漫,安静却并不凄清,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寄托思念的地方。
&esp;&esp;里面很大,但裴新把位置记得挺清楚。
&esp;&esp;墓园里风大,他的衣服被风吹得翻飞,怀里那束在附近花店里买的花的黄白花叶也跟着摇摇欲坠,之后被轻轻放在了大理石墓碑前。
&esp;&esp;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里是个看上去和蔼温和的老人,鬓发微白,但上去很有精气神,如果不是李闻虞知道这是个曾经在商场叱咤风云的大鳄,此时可能会以为黎延中是个只喜欢钓鱼下棋的和善老人。
&esp;&esp;裴新把花放下后站在墓碑前,沉默了一会儿。
&esp;&esp;木芙蓉的香气随冷风飘过来,馥郁但不刺鼻。李闻虞温声问:“这地方是你选的吗?很漂亮。”
&esp;&esp;“不是,”裴新的眼睛淡淡钉在墓碑的照片上,“是我妈选的,外公病发的时候我还在国外,没见到他最后一面。”
&esp;&esp;李闻虞愣了一下:“你在国外课业很重吗?所以回来晚了?”
&esp;&esp;裴新顿了一下,不知道是在思索还是不想回答:“还好,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