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这也是第一次知道,这船长的左手居然是断了两节手指的。
&esp;&esp;“哪是什么意外啊,是叫人砍断的。”老板啧了一声,用右手的掌侧在左手手指上比划了两下。
&esp;&esp;“他赌博?”蒲千阳脱口而出。
&esp;&esp;毕竟砍手指这种行为确实非常有象征意义,除了赌博他也想不出来第二个会采用这种惩罚方式的行业了。
&esp;&esp;“不是赌博。”老板一摆手,“据说是耽误了别人的事儿。对方要给他长长记性。”
&esp;&esp;“而且啊,就这,听说还是有人说了两句好话才换得的结果。”
&esp;&esp;这倒是让蒲千阳感到意外了。
&esp;&esp;“什么事儿这么严重?”
&esp;&esp;老板压低了声音:“对面要运好几十箱的东西,还不让验货。”
&esp;&esp;“当时别人看着架势都没敢接这活儿的。其实你想运什么其实大家不在乎,但是你不能不给别人验。毕竟这万一沾了毒可不是开玩笑的。”
&esp;&esp;“可当时这人好像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就必须趟这趟浑水。关键是好像很有信心的样子。”
&esp;&esp;“结果,好嘛,全沉海里了。”
&esp;&esp;蒲千阳结合着这老板口里的关键词,加上之前所经历的一些事,基本把珂父和船长的恩怨拼了个七七八八。
&esp;&esp;“可这时候就算卸了他十根手指,这货也找不回来了啊。所以是纯泄愤?”蒲千阳用筷子轻轻点了点飘在面汤顶上的油花。
&esp;&esp;“谁知道呢?那帮香城佬什么时候愿意跟你讲道理啊。”
&esp;&esp;香城佬?
&esp;&esp;又是这地方……
&esp;&esp;“那老板你怎么知道地这么清楚的?”蒲千阳略微试探了一番。
&esp;&esp;老板努嘴往旁边示意了一下,那边堆着一团深绿色的已经开裂了的渔网,“咱家里以前出海打渔的。年轻时候以前也跑过货。后边我就没干了,搞点简单的吃喝家伙,赚个安稳钱。”
&esp;&esp;有些话点到为止,对方不愿说,自己也最好不要探究。
&esp;&esp;蒲千阳说了一声,“多谢”,随后把一边醋瓶挪了个位置。
&esp;&esp;那老板立刻把原先被醋瓶压着的红票票收到怀里,接了一句:“您吃好。”
&esp;&esp;等吃完了东西,时间也刚好差不多了,蒲千阳便来到了站台等车。
&esp;&esp;倒不是他不想打车,而是这野码头实在是太偏了。
&esp;&esp;昏暗的路灯下,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车站的另一侧探头探脑,看蒲千阳过来了还对着他挥挥手。
&esp;&esp;通过那只手上的小飞机,蒲千阳认出是那家店老板的儿子,便也朝他挥了挥手。
&esp;&esp;小孩见蒲千阳应了自己,便勾着腰跑了过来,一把向蒲千阳手里塞了样东西,一脸郑重地说:“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esp;&esp;感觉是最近学校刚学的课文。
&esp;&esp;蒲千阳看着手里确实有点年份的袋子,有点哭笑不得,搞不懂这小孩在想什么。
&esp;&esp;于是他蹲下来,保持视线与男孩齐平,“你把这拿来赠我了,你爹不会生气吧?”
&esp;&esp;“他已经把这东西给我了。”男孩胸口一挺,“我所以想给谁就给谁。”
&esp;&esp;有道理,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挨打了我可不负责。
&esp;&esp;正好车来了,蒲千阳便先跟这小男孩挥手道了别。
&esp;&esp;等上车找了个后排的座位坐下,他才有机会仔细看看这一枝春的真面目。
&esp;&esp;这公交车大概是离报废不远了,开在柏油马路上都颠地不成样子。
&esp;&esp;在它经过一根根间隔甚远的路灯时,昏黄的光线会穿过已经满是划痕的亚克力车窗照到蒲千阳的视野里。
&esp;&esp;只这么一瞬,他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