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看着有些萎靡的齐伟承，张冉阳还是动了些许恻隐之心。
&esp;&esp;前些年自己也没少借着人家的身份明里暗里替自己摆平了不少问题。虽然后来两人互惠互利相互帮忙解决麻烦，勉强算是互不相欠。
&esp;&esp;这难得人家真的有求于自己一回，但这天高皇帝远地自己也确实是爱莫能助。
&esp;&esp;“我觉得你有点当局者迷。”张冉阳把原本支在一边的手机拿到了自己的正前方，非常正式地说，“假设你现在从某个神秘人那里得到的消息都是对的。这么大的事儿，凭一个倒腾古董的就能搞定？我才不信。”
&esp;&esp;倒腾古董的……
&esp;&esp;齐伟承原本想纠正一下，人家职位的全称是蒋以升艺术基金会市场部名誉顾问，但想到刚刚这人才将收复香城纳入了解决方案的考量范围，这么一想，那人家可不就是倒腾古董的吗……
&esp;&esp;“你们学院派破案不都讲究个什么犯罪动机吗？”张冉阳用手托住下巴，“那人家的犯罪动机是什么？古董商要是玩出花样，那些破烂玩意儿经他上下嘴皮子一碰，里外里能赚个几十倍差价，不比冒着这么大风险赚得多？人家缺这个掉脑袋的钱吗？”
&esp;&esp;“中策”、“下策”和“下下策”正在齐伟承脑子里打架，基本上占据了他全部的大脑cpu，“那你说会因为啥？”
&esp;&esp;张冉阳淡淡地抛出了她揣摩已久的答案：“我猜是权力。”
&esp;&esp;听到后边两个字，齐伟承原本飞出去的半边魂迅速归位，开始思考这个答案的合理性。
&esp;&esp;权力。
&esp;&esp;如果说在现代社会还有什么能让人直接体会到权力的滋味，可能确实非这类产业莫属了吧。
&esp;&esp;“这么有经验？”齐伟承打趣道。
&esp;&esp;“那没有，不过道理往往是相通的，我举一反三罢了。”
&esp;&esp;说完这句话，张冉阳转头避开摄像头无声地笑了一下。
&esp;&esp;当年外地打工回来的父母发现自己长了个把儿的儿子已经变成了一罐灰，而那个赔钱货却活得好好的的时候。那种愤慨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esp;&esp;而如今两个人每个月都指望着自己这个赔钱货给他们打点买菜买肉的饭钱，心疼生身父母之余多少有些报复的爽感。
&esp;&esp;哎呀，人嘛，不还是得活着。
&esp;&esp;“考虑好了给我发消息。”这回张冉阳是真的要走了，“我外卖到了，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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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虽然张冉阳给出的三条建议都不算靠谱，但确实也有优劣之分。
&esp;&esp;就普遍理性而言，无论是茉莉香还是其他的什么，常规的销赃套路中的每一环都是单向且自上而下的。
&esp;&esp;换句话说，就算勉强抓住了什么蛛丝马迹，也是抓了小的有大的，打了大的来老的。总之就是一个说来话长，没完没了。
&esp;&esp;如果把这件事切实地堆了人力物力去搬，或许还有些成果。
&esp;&esp;但香城嘛，效率和成果优先，政府系统也多少受了些影响。
&esp;&esp;这也是为什么明明齐伟承单枪匹马地抓到了起码在现阶段可以被视为关键人物的小喽啰，还会被分配去搞什么禁毒讲座又被借调去指挥交通。
&esp;&esp;然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又不是人人都在公务系统里供职，他们才不想体谅在他们看来尸位素餐效率低下的蛀虫。
&esp;&esp;于是，一套民间系统应运而生。
&esp;&esp;他们管的，如果表现得当，我可以不管。
&esp;&esp;他们不管的，那么不好意思，承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