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来了?”
“清德兄,我们不是约好今日前往曲江池赴乐游诗会的吗?”
长孙冲轻摇着折扇。
封言道接话:“是啊,清德兄。你和玄德兄急冲冲的这是要往何处去?
陈清德闻言,顿时一拍脑门。
自己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乐游诗会应该是下午进行吧?”
“没错!不过白天全长安的百姓们都会出城踏春。今日朝廷难得会解除宵禁,故而争先出城。巡游踏春,好不热闹……”
长孙冲挥动折扇介绍得正兴起,却被陈清德直接打断:“这个先不急!我得先去一趟长安城门口,第一波流民的招募不容有失!”
说着,陈清德也不等众人什么反应,便一马当先登上陈平安牵过来的马车。
“唉!清德兄等等我。”
萧釴连忙跟上去。
长孙冲和封言道对望一眼,他耸了耸肩:“走吧,反正顺路,去一趟也不耽误什么。”
封言道点了点头,他看长孙冲的目光有些异样。
相识多年,他还从未见长孙冲与人妥协。
“唉,等等我!”
很快,几人来到长安城外。
往日庄严肃穆的长安城门口,百姓川流如织,到处充斥欢声笑语。
有精明的摊贩将食摊支在道路两边,吆喝叫卖声络绎不绝;街头杂耍卖艺的江湖伎人卖力表演,迎来无数叫好声。
而陈家庄的手动推车穿插其中显得格外显眼,小小的推车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尽显繁华热闹之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到了长安城的东西两市。
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这节日的繁华之下,一个个衣着褴褛、面黄肌瘦的流民正在人群当中穿梭乞讨。他们在春寒料峭下,冻得瑟瑟发抖。
所过之处,百姓们纷纷捂紧口鼻,皱着眉绕道而行。
也有心有不忍之人会扔过去一两个铜板。
“好好的节日,哪里来这么多乞丐?真是晦气!”
随着流民越聚越多,很快就有守门的官兵发现不对。
他们连忙出现在城门外,将这些试图混进城中的流民拦住。
为首的校尉统领脸色极为难看。
今日可是上巳节,有如此多的百姓出城踏青,若是这些流民聚众闹事,影响绝对是空前绝后。
一个处理不好,他就得首当其冲吃瓜落。
想到这里,他连忙对身边一名小兵耳语:“你赶紧去万年县衙通知县令老爷,就说有大量流民东来,请县令老爷前来决断!”
“是。都校尉!”
小兵匆忙离去。
“官老爷,求求你们,放咱进去吧!咱们都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饱过了。”
“是啊。”
“是啊!”
“官老爷,求求你们行行好吧!”
城外又冷又饿,这种情况是真会死人。
都校尉虽然面露不忍,却还是疾言厉色道:“少废话!说吧,你们究竟从哪里来?又为何会沦落至此?”
“咱来自河北魏州。”
“吾来自领怀。”
“草民来自邢州……”
随着一个个地名报出,都校尉瞬间意识到不妙。
因为这些人看似来自各州县,但实则全部出自河北道。
不等都校尉继续问询,一名百姓紧接着道:“如今河北道大旱,我们也是走投无路,只好一路乞讨来到长安……”
都校尉闻言虽然面现同情,却还是狠心将脸一板,恶狠狠的道:“大胆!就你们这些流民也想进城?识相的赶紧退到一边,若是惹到大人物,小心贱命不保!”
说着便伙同身边兵卒一起,将这些流民往城门边上驱赶。
长孙冲见状不忿,就想上前理论,却被陈清德一把拉住。
“你拦我作甚?”
长孙冲气冲冲道。
若是以前,他自然不会如此。
但如今这些流民在他眼中可是一株株摇钱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你再看!”
陈清德指着从城中出来的一支庄严肃穆的仪仗道。
只见一辆华贵的马车在一众威严的仪仗护卫下从城内走出,向曲江方向而去。
竟然是皇家之人!
长孙冲一看,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