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惊讶是不是?”
房陵公主目光越发幽深:“那天你们去游园作诗,陈小郎君说出此事时,我也不信。可是皇兄他没怎么想就直接同意了。”
“怎么会这样?”
李元昌感觉自己的三观震碎。
李世民真的会是这样的皇兄吗?
“元昌,陛下这样做的目的已经显而易见。
他就是要告诉我们:这太白酒楼就是给我们安身立命准备的,值得信赖。有他在后面撑腰,好叫我们放心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吗……可他为什么不肯表明身份……是了。那种场合,皇兄又怎么可能表明身份?毕竟都这么长时间了……”
李元昌愣愣出神,显然在自动脑补着什么。
他突然感觉自己嘴角一咸,伸手一抹,这才发现,那是自己的泪水。
“元昌,这件事情皇姐说与你知道就好。你现在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如何做了?”
李元昌点了点头。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胸中有一股气,平了。
接下来,类似的一幕,开始在其他那些王爷公主的身上不断发生。
他们虽然不知道李世民的存在,却知道长公主李香婉和房陵公主竟然拥有太白酒楼十成股份的一半。
一个个顿时心照不宣起来。
他们或是拜访齐国公府,或是拜访封言道,或是求教房遗直……总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只有一个目的,加入太白酒楼,成为它的一部分。
于是某一天,人们醒来出门。
突然发现,一夜之间火爆长安的太白酒楼分店竟然如雨后春笋一般开遍长安各处,大大小小数十家。
都是同样的圆桌高椅,穿着旗袍的迎宾,清淡却香气浓郁的清茶,以及三百文一壶的太白醉和那些好吃到爆的各种炒菜。
“可恶!”
崔通海一把将手边的茶杯掀翻,浓郁的茶汤顿时撒了一地。
“老爷息怒!”
只见三名掌柜顿时匍匐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崔通海看着三人,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江国公府竟然会以一种看上去极为荒诞的方式将那么多王爷公主的酒楼通通收编,并且自愿挂上太白酒楼的招牌。
而他们崔家酒楼在这一次事情当中直接殃及池鱼。
如今酒楼生意凋零,门可罗雀。
每日准备的大量食材全部浪费,一分钱不赚不说,反而损失巨大!
“可恶!这江国公难道能掐会算不成?人不在京都,竟然仅凭一个私生子便不声不响在长安城做出这么大一件事情!”
他还是不愿相信,这些事情是陈清德自己做的。
哪怕他们世家都难以办到的事情,他一个私生子,配吗?
所以背后操控这一切的,肯定还是陈叔达。
想到陈叔达如今出任河北道巡察使,崔通海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这陈清德如此可怕,若是放任他在河北道,岂不是这次要糟?
想到这里,崔通海顿时坐不住了。
他连忙转身来到书案,提笔就写。
写好后,将纸条一卷,递给贴身伺候的管事道:“立刻飞鸽传书给本家!”
“是,老爷。”
目送那名管事离去,崔通海挥手道:“你们起来吧!回去后减少食材备货,保证来客时有菜用就成。”
“诺!”
三名掌柜顿时松了口气,慌忙退走。
目送掌柜离开,一直没有做声的崔志浩终于抓住机会开口:“父亲,儿子听说这次太白酒楼长公主和房陵公主似乎都有股份。您说这件事情会不会是当今陛下从中谋划?”
崔通海有些赞赏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儿子:“你所言不无道理。但可能性应该不大。”
“这是为何?”
“因为玄武门之变!”
崔通海石破天惊。
这种话对于那些朝堂新贵可能需要三缄其口。
可对崔通海他们这样的世家之人来说,却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见崔志浩懵懂点头,崔通海叹道:“传闻长公主深受长孙皇后器重,他能拿到股份应该跟齐国公府的长孙大郎有关。
至于房陵公主……她可能就是象征性代表那些王爷公主持股罢了。”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