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赵临几道:“莫不是……这东西在……在做怪?”
兰芝道:“你让人烧一锅热油出来,沸了再来叫我。”说完就转身出来,找个地方盘膝坐了,赵临几赶紧找人去做,又要来看,兰芝却摆手让他出去。
等油烧得开了,兰芝走到锅前,张开那只手掌来,几个人见她手掌殷红如血,那只木刻的老虎却通体雪白。她单掌向胸,不住念着什么,突然喝了一声“疾”,将它扔到沸腾的油锅之中。
众人似乎听到一阵痛苦的惨叫之声自锅中传了出来,那只木刻的老虎不住翻腾上下,直过了盏茶时分,才消停下来,只飘浮在油面上,随着油花起伏。
便在此时,丫鬟赶了出来,欢声叫道:“老爷,少爷……少爷醒啦!只说饿得紧,要……东西吃呢!”
赵临几满脸感激之情,向兰芝道:“多谢姑娘大恩,赵某定要好好报答于你!”也不等兰芝回话,但急急赶了回去。
众人又惊诧又高兴,都不住打量兰芝。她却只顾坐着,并不像他们一般没脚蟹般地来来去去。足足过了一个时辰,赵临几才又出来,道:“姑娘真乃神仙,我妻子听说儿子好了,人也清醒过来。真不知道如何感谢才好!”
“赵大人,你妻子的病是自然而成,她本就体态虚弱,或许还有三五年的寿命,你要多做几件善事,自然也就成全了你自家。”
赵临几听了一愣,问道:“姑娘何出此言,赵某信奉衙门里边好行善这一道理,不敢做那等贪污害天理之事。我自问尚属清白,不知道怎么惹上了那道士。”
“大人,你刚才说要报答于我,此言可真?”
“当然,只要姑娘说出来便可,凡我能做,又不违反德行,我定要做到。”
“我要你重审祁承龙一案,你可愿意?”
“你以为……此案有疑?”
“大人,何必有此一问,你急于结了此案乃是于心有私,我说得可对?”
“……”
“大人可答允么?”
赵临几双手一拱,道:“多谢姑娘指点,此案确有疑点,从速结案确实是于我有私,现在我懂了!请姑娘放心,赵某定会重新审查此案,还姓祁的一个公正!”
兰芝款款起身,福了一福道:“如此,大人妻子可安。我告辞了,请大人信守诺言!”
是夜三更,兰芝驭风而行。按照已经算好的方位,来到许昌西北二十余里外。
一座破庙几乎坍塌了,庙前的空地上杂草过人高,一弯冷月斜挂在西北边的天空。几处薄云被风裹着,如水般滑过破庙上空,两只老鸹蹲踞在一棵扭曲的槐树上,偶尔两声啼叫,被飒飒的秋风送出很远。
兰芝纵身下来,见两个人影正在庙门前向火,那火焰却也诡异,发出或蓝或绿的颜色,焰头又笔直向上,并不随风摇动。
其中一人见兰芝走近,站起身来,却是个年轻的道姑,着一身黄色的道袍,两摆绣着红色的边花。顶着一束紫阳道冠,手持一柄马尾拂尘。
这道姑长得甚是美貌,脸上竟然还施了淡粉,月光下看来脸色有些发青,她单手在胸前作礼,道:“姐姐从何而来?”
兰芝目光与这道姑的目光一碰,心里一震,这道姑的眼睛似乎有些门道,莫不是摄魂术!口中却道:“上乙真人在何处,你只叫他来,我有话说。”
道姑笑嘻嘻地,回头喊道:“白石子道兄,这里有人找道长,你过来答话。”
那人却不过来,只在火旁说道:“她自去找便了,干我何事?”
道姑又是嘻嘻一笑,说道:“白石道兄,这人……这人是个……嘻嘻,是个漂亮姑娘!”
远处那人立起身来,边走边说道:“这里天擦黑便鬼也没有一个,哪个姑娘又有这样大的胆子,别不是个狐狸精吧。”
兰芝见这个道士年给三十多岁,脸色焦黄,留着两撇鼠须,戴着一顶黑色的道冠,身上的一袭灰色道服却不像道姑那样华美。只左鬓边贴着一块白色膏药,吊着左眼,看上去似乎比右眼大些,兰芝却知道这是练习阴阳眼时常用的技巧。
道姑伸手在他腰间轻轻推了一把,娇笑道:“师哥,如何?”语声甚为娇媚。
道士上下打量兰芝,左眼突然亮了一下,他后退两步,道:“你这狐媚子,唬我过来,这……这人惹她不得,快唤师傅过来。”
兰芝知道他用阴眼已经看穿了自己,只低声喝道:“叫上乙真人来!”
道姑脸上变色道:“师哥,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