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攥住他的手陡然发力时,金小乙就变得像一条卧在沙滩上的鱼一样无力了。
李继勋满意地点点头,佟小乙跟严小乙才走进屋来,他们每人端着一个巨大的烛台,屋里霎时亮了起来。
“很好,你于酣睡之中到应变这个过程,我只数到了四,很不错,你有进步!”
金小乙感觉身上的气力在恢复,他这才跪下来,给主人磕头。
“多谢主人夸奖,小乙不敢忘记主人的教导。”
“你们两个要向他多学习,这几年你们两个可被金哥儿落下啦!”
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人都低下了头,嘴里都轻轻说了声“是”。
“主人夤夜冒雨前来,都是小乙虑事不周所致,还请主人责罚。”
“你能够以大局为重,排除万难跟踪小竹子,这份忠诚值得夸奖。”李继勋想起了金小乙在信中对玉姑的抱怨,又道:“玉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事后我自会处理。武髦杰跟王震北双双毙命于大火之中,可是你亲眼所见?”
“是,第二日小乙还到灰烬之中进行了勘察,两人心骨均已经化作灰烬。”
“唉!王震北跟随我十几年,到头来还是做出了背叛我的事情,看起来‘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我领悟得还不够深啊!”
“都是小乙无能,才……才未能……未能完成主人的任务,请主人惩罚!”
“武髦杰的事情我有责任,我早就知道他被玉姑带回汴梁,你们也都告诉了我,但我始终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再有那个九伯关键时刻……唉!”
“……九伯……也……已经心力了,他也未必是小竹子的对手……”
“短短半年时间,这个年轻人何以有如此进益,难道他们华山派果然有什么神仙秘术!”这句话三个小乙都没回答,因为李继勋是在自言自语。
过了半晌,李继勋道:“我调派给你的人手还没到吧?”
“是,小乙今天跟踪小竹子在海上呆了一天,回来后见主人所派之人仍然未到,小乙就又去了一趟鸽房,给主人发了信息,刚回来不久……”
“这么说,小竹子脱离你的监视有几个时辰?”
“小乙已经买通了他所住客栈里的一个伙计,他现在是我的眼线。”
李继勋皱起眉头来,这种人他是从来都不相信的,这帮市井之人见钱眼开,见利忘义,向来不能成事,金小乙却这样做也实在是不得已之举。
“今天累了你啦,你且好好休息,我的住所安置在县衙后院里,以后有事到那里找我。你今天先好好休息,明日卯时到那里聚齐,我自有新的安排。”
出门之前,李继勋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儿,轻声道:“金哥儿,我心里有数!”说完走出门去,外面的风雨已经停了,金小乙忽然想起来他们三人身上竟然都不是湿的。
这没什么奇怪,他们一定是乘车来的,自己的第一封信发出到今天不过五日,李继勋竟然就到了即墨,怎么坐这样快!
只有一种可能,他是乘“鲛”号来的,如果他真的是乘鲛号来的,那有没有可能,他来得更早,只不过今天才来见的呢?
金小乙躺在被窝里,身上冷汗不住地渗出来,李继勋这个人,太可怕啦!
麻忠君心事重重,他不得不忍受老婆的牢骚,而忍受老婆的牢骚是他这辈子最难过的事情。但这次老婆的牢骚是有情可原的,一个京里来的人公然占据了他的住宅,他甚至都没有见到那个来的人,只是这个人的一个手下拿了一块腰牌就把他彬彬有礼地请了出去,他的老婆不敢跟这些人发牢骚,所以他承受的牢骚就加倍了。
当然,县里有钱人的房子住起来比自己的要宽敞太多,也舒服得紧,所以当他的老婆住进了一个大户人家之后,她脸上的乌云散开之快连帮忙搬家的熊霸也不禁莞尔。
“不要问!不要打听!更不可外传!”麻太爷对着熊霸严肃是说道,“京里来的这人身份神秘,他来办的事情别说是我,就连州里的的人都不知道。”说完他把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脸上的神色是从来没有过的郑重。“知道了反而不好!”他把“不好”两个字说得很重,熊霸跟他这么久,已经明白“不好”两个字的含义,那表示“很不好”,严重时会丢了性命,他太懂了,因为他家里出事的时候,太爷曾经说过一次“不好”。
所以当吕佐向他询问太爷何以要搬家的时候,熊霸也学着太爷的样子向他示警。
吕佐眉毛又皱了起来,熊霸就觉得吕都头跟太爷一样,心事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