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跷,咱们是京城里第一大帮,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一会儿你们三个跟着我到东城王长老那里瞅一眼,摸摸情况再说。”
实际情况很复杂。王七袋不是正常死的,他是被人杀死之后脱得精光,又挂在了东城花子帮的把头房大门上了。
直到秦天兽带着三个七袋长老到了那里,王长老仍然那么赤条条地挂着,一柄挂猪肉的大铁钩子穿过他的前胸,钩子柄却插在大门柱子上,王长老身材不高大,并且很肥胖,现在大家都认为他很白,也可能是流了太多血的缘故,因此远远看上去,就像挂着一扇猪肉。
没有人报官,花子帮自己的事情他们有自己处置的办法,花子帮的势力大到了官府也不能轻易插手的程度。周围的邻居没一个在外面看热闹的,这条街上除了东城花子帮的人,再没有一个外人,如果有个人正好要经过这条街,他也会被站在街口的人拦下来,然后接受建议换条道再走。
“他妈的,这是肉行的手法!”第一个说话的当然还是那个费七袋。“这帮孙子自从前年跟咱们结下了梁子,一直想办法报仇!”
他口中的“梁子”,指的是前年肉行跟花子帮打的那一仗,肉行大把头的小儿子在街面上是京里出了名的太岁,自己有一身横练功夫,听说是河北刘家金钟罩的正宗传人,一向不把在街面上混的其他人放在心上,经常惹是生非,但街面上的这些混子、浪子、流氓一来没有靠山,二来几手拳脚实在上不得台面,所以见了这位太岁只好躲着走。一来二去,在东城跟花子帮的矛盾越来越深,终于到了难以调和的地步。
肉行大把头实力不俗,只因为与宫里掌管内务府的大太监拜了把子,听说宫里所有的肉食都由肉行负责贡献,这样一来就显得极有势力。王七袋几次上门交涉,大把头不给面子,最后一次竟然将王七袋几个人赶了出来,扬言以后花子帮不能再在东城活动,否则联络官府将他们这帮无法无天的乞丐全体拿了,送到西北去做厢军的杂役。
王七袋见肉行如此霸道,自己实在又斗不过人家,只好汇报给了帮主。秦天兽听了王七袋的汇报,心里也是一紧,因为他知道肉行其实也是李继勋把控着,如果真的跟肉行撕破了面皮,弄不好这把火最终还会烧到自己的身上来,花子帮的实力再大,不过是李继勋的杂役而已,他要想灭了自己,只怕比捏死一只蚂蚁也难不了多少。
思来想去,也只好跟佟小乙说了。
第二天,那个一身横练的小太岁死在了自己家的大门前,他被人一拳打碎了胸前所有的肋骨,金钟罩成了破瓦片。自此之后,肉行主动退避三舍,再也不与花子帮好勇斗狠。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肉行迟早要找花子帮算这笔账。过了两年多,花子帮的人把这件事渐渐忘得差不多的时候,王七袋终于赤裸着挂在了自己的大门前,这简直就是对花子帮最无情的嘲笑。
听了费七袋的分析,其余两个七袋面面相觑,他们少有共识,但这次心里都对费长老的分析认可。
秦天兽眉头皱成了两条巨大的褶皱,他什么话也没说,摆了下手,让人将王七袋的尸体卸下来,抬入院中去。东城的人真不会办事,这么难看的场面怎么不早早收拾,想起费长老对东城的评价,东城的人是该调教一下了。
可是王七袋的死并不是让他最难受的,出了丑也无所谓,场子早晚能找回来,只是能帮他找回场子的那个人,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
佟小乙究竟去哪里了呢?他不可能不知道东城花子帮发生的大事,他一定比秦天兽知道得更早。
秦天兽只猜对了一半,比他知道消息更早的人除了佟小乙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肉行的大把头铁麻杆铁通比他知道得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