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谢舒琴死后,她已成了陈友德的正室,加上有为陈家留下骨血的功劳,在陈家可谓作威作福,对陈友德的所作所为也不以为意。反而欣喜,陈友德给她腾出了更多的机会与时间可以与吴淳文私通。
宣德六年,陈友德之子已至三岁。按照惯例陈家邀请了宾客庆贺。然而,这次庆贺却在陈友德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因当时有宾客细说其子与他和妻子皆无几分相似。此后的陈友德越看儿子,越看不像,对儿子的厌恶之情也就种下了。
宣德七年,陈友德在酒肆中饮酒,因看卖唱的女子长得有几分标致。便与众人商量,要将女子纳回家中做个小妾。怎奈卖唱的女子身份虽低微,对做小妾并无意愿。可陈友德不管不顾,非要娶下该女子。女子不从,就纠集狐朋狗友对她进行恐吓。不多几日,在陈友德与几个狐朋狗友酒过三巡后,本欲要去秦淮河边花船上寻花问柳的陈友德,恰巧在路上又遇见了卖唱的姑娘,又是一番调戏,以至于卖唱女子不慎落水,淹死于秦淮河中。幸好,陈家有家业,且陈源在当地颇有些声望,在一番调解下,由陈友德为其戴孝,并以其妾室的身份下葬,并赔了卖唱姑娘的家人一笔银子后,此事才善了。
陈源见陈友德自宣德四年谢舒琴突然殒命。性情大变后,陈源再也无法约束陈友德了,就更别说是管束。加之媳妇对陈友德的所作所为不以为意,陈源心如刀绞,也只能无可奈何。
宣德八年五月端午前夕,在酒家与客人饮酒时,突然听到隔壁房中传来大声喧哗声,本意要店小二到隔壁房中劝说一番,让其稍微安静些。仔细一听,喧哗声中说的是他儿媳颜三弟的事。他凝神静听,听得颜三弟本是风尘女子,而且一直和吴淳文有染,还说他大媳妇之死其实是颜三弟伙同吴淳文设计的局,才会闹出了悲剧。陈源越听越不是滋味。本在心里就一直不相信媳妇谢舒琴的突然殒命是媳妇犯了出妻之罪。若真是自主犯了出妻之条的女人怎会羞愧难当而自尽?一直就怀疑其中定有隐情。如今听的隔壁屋内的话语,仿佛印证了他的想法。
陈源碍于有客人在座,只好强按下心中的火气,先陪着客人。客人走后,陈源推开了隔壁的房门,问起了他们刚才说的事来。众人一见是陈源顿时安静下来,缄口不言。陈源见问也问不出什么事来,愤然而去。
回到家中的陈源将陈友德唤来。此时的陈友德刚从外面厮混回来,一身酒气,见父亲唤他,兀自来见陈源。
陈源不给陈友德问话之机,一声怒斥:“跪下。”
陈友德听得父亲一声怒吼,扑通跪在地上,不解地问:“父亲,为何要我跪下。”
陈源压抑着怒火,正色道:“你说,颜三弟到底是哪个人家的女儿?”
这一问,陈友德打了个激灵,酒意一下散去了一半。支支吾吾:“是小商户人家的女子。”
“事到如今,你还要扯谎?”陈源厉声斥责。
陈友德见事已败露,再作狡辩也无济于事。加之颜三弟已嫁入陈家五年有余,还为陈家生下一儿,真就知道了她真实的出身也断不难将其赶出家门。然而,陈友德还是想差了。陈源的心中已下定了决心要将颜三弟赶出家门去。
若只是其出身不好,陈源还能看在她为陈家生下孩子的份上让其留在陈家。可陈源听闻颜三弟与吴淳文通奸,还合谋设计害死了自己最敬重和喜爱的媳妇。他无法容忍一条毒蛇长期蜗居在家中。
陈友德无可辩解,只好承认了颜三弟乃是风尘女子的身份。
“既然你已承认了,那你即刻修书一封,休妻。我们陈家不要这种出身的媳妇”陈源语气强硬,以不容辩驳的口吻说。
休妻?这一下让陈友德从地上腾得站了起来。说:“父亲,这都是多年前的事了。因为其出身低微就休妻,不妥当。”
陈友德显然不同意父亲的建议。本来,陈源还想给陈友德一丝情面,不想把所听到的事和盘托出。可见陈友德无意休妻,只好将听到之事告诉给陈友德。哪知陈友德听了之后,不但没有表现出丁点的不快,反而说:“父亲,谣言可畏。道听途说之事岂能相信?”
陈源见儿子如此冥顽不灵,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腾起身要给他一个耳光。哪知起身起得猛烈了些,竟然踉踉跄跄地倒回到椅子上。突然倒下的陈源不及一月就离开人世。陈源死后半月有余,其妻陈周氏也跟着去了。
陈源的突然离世,深深刺激了陈友德。尤其是陈源临终之际将他喊至床边,用尽了余生的所有力量嘱咐他,并将这些年来,对他的放纵,还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