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成为了笑话,我的一生可能都是笑话。
我踏上了远离城市的列车,去到了西江区的森林之中,在那里也许我能逃避现实,可是逃避现实本身就是一件逃避现实的事情。万不得已,我还是在荒村之中以超低价买下了一间房屋,因为我无法像野人那样生活,在这一点上我有些钦佩他们。
我的生活开始围绕着这一点旋转,这里没人能找到我,可是我并没有因此获得愉悦和安心。我依然会有时走到山上有信号基站的地方拿手机上网,不想与外界失去联系,可是总能在某些角落里发现“我”的身影,而且那些“我”变得越来越丑,仿佛是被人踩着的踏板作为替身去试着突破人性的底线。
“他不会是同性恋吧?”
“那还用说?都去做那种事了嘻嘻。”
“不是吧,我们感觉他还是挺正常的一个人啊。”面对外来者的一些骚扰我的舍友们一开始十分地反感,但是当那些人在我的书架最里端发现了那张简介传单后,就再也没有人为我说话了。
幸运的是我一次又一次打消了回去的念头,日复一日地走遍千山万水,用疲劳带来的睡眠麻痹自己。可是我依然没法重归野性,终于有一天,我拿起刮胡刀的时候,看着镜子前有些邋遢和失魂落魄的自己,朝着脸上割去。
这张脸已经被玷污了,比起留给他们,我最好自己把它处理掉。
当我回过神来时,脸上已经是一道道的血痕,急忙用冷水清洗时剧烈的疼痛让我无法承受。我最后瞪大了双眼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这还是我吗?我害怕地跑了出去,伸手遮住脸逃避着村民的目光,他们也在看我!
在山路和树林中跑了不知道多远,脸上的灼烧感与痛感长久不断地折磨着我,没有携带食物出来的我在返回的途中晕倒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座山洞之中,一个浑身散发着光芒的人正坐在不远处,从那边传来了工具敲打的声音。
“请问,这里是哪?”
“我在为世人锻造新的面具。”一个轻柔的女声回答道,专心于自己手上的工作。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的伤痕已经结出了疤,很容易想象如果面前有个水潭,那我看到的会是什么样子。
“我的脸……”
“很遗憾我并不精于医术,不过我会为你重新铸一副和原来一样的脸。”
“感谢……可是,如果可以的话,能为我换一张脸吗?”我意识到了面前的这个人一定非同凡响,斗胆地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可以是可以,可是,每个被我拯救的人都会问这个问题,为什么呢?”
“也许,他们是觉得不太好看吧……”我想不出别的理由,并不是因为自己是这样想的,而是实在没有别的理由了。
“世人都是如此在意外表的美丑吗……我明白了。”她轻抚着自己的脸说道,那里并没有五官的轮廓,有的只是一段像是火焰一般汇集起的魔力支撑起脸部的轮廓。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不是对自己的长相有意见,只是……我没有面目去见人了。”不善言谈的我在这位可能是神明或者隐士的面前显得格外局促拘谨。
“你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吗?”
“不是,我在很多人面前做了令人羞耻的事情,现在我的脸……就是一个不需要字的笑话了。”在她的面前我吐露了自己的心声,她听完之后微微点了点头。
“我的时日不多,支撑这副身体的魔力已经快要凋零了。如此一说,人间很需要这样的东西,可是我不曾为自己的工艺流于世人而收徒,你有学习这个工艺的想法吗?”
“我?可是我完全不懂这些东西,看起来像是用魔法做出来的。”我看向她手中的那个不断吸纳着周围的魔力出现一层淡蓝色的面具说道。
“人间对魔法又有几分了解呢?”
我想了想,以我个人的见解回答了她。“有很多人都在使用,不过人们还是对其充满敬畏——就像对待神明一样。”
“明白了。我的魔法也是一脉相承,可是神界中的人并不需要如此工艺,也许就要失传了。可是对于凡人来说,这份能力的重量几何?”
听到这句话之后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在担心人类会因此而陷入苦难,在大学的通识学习中我就听闻到了曾经魔法带给人的灾难,其中就包括滥用魔法带来的恶果,这也是学者推断多次魔法崩溃的主要原因。我立刻双膝跪下磕头行礼求她赐教,她见到我这样的态度一时间不知所适,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