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压让她无语凝噎,转而将注意力放在这个年龄尚小的孩子身上。
他来到这里后经常会在夜里跑到大厅里,像梅莉达一样在光亮处闭上眼,也是最近梅莉达将魔力感知更为强烈的大厅作为研习场所时发现了这一点。不过她并没有试着去安慰这个男孩,无边的沉默倾覆而下让教堂里的所有人都更少地制造动静。
而这时一声咳嗽从梅莉达的身后传出,男孩歪过身子在梅莉达的身后看见了自己的奶奶,在龙石教堂作为一位佣人和保姆作为寄宿条件的老妇。她对于这位名义上的现任“主教”也并无多少尊重,本就有些不定的情绪和日渐困难的生活让她即使不再工作也难有平和的态度。
梅莉达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种像是自己准备诱拐她的孙子时那般不信任的眼神,便继续沉默不语,轻轻推了推男孩的后背让他回到奶奶身边。他将挽着奶奶的手去沿街讨得今日的口粮。
对于这样已经表露出来的矛盾梅莉达反而感觉轻松不少,在她默默跪在艾萨的雕像前祈祷和研习书籍,甚至可以称作“生活”。每次人们在她周围经过留下逐渐急促的脚步与细碎的声音之中她都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在试着寻找一个挽救这里的方法,那是别人没有做到的事,而我也没有这样的保证——可是总要有人去做的吧!这里的一切,原本不应该是如此这般死气沉沉的模样啊!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是我独占了研习魔法的资格,像以前的他们一样吗?还是……他们在害怕魔法,害怕我?
她不解和怀疑地看向失去烛光的暗处,那里似乎就有两位对自己窃窃私语的修女,而相隔如此之远自己
梅莉达眼神飘忽地望向艾萨的雕像,祈求着她能证明自己所做的是正确的,至少,是对所有人来说有意义的。现在她正在陷入一个巨大的难题,似乎自己已经能够掌握利用魔法饱腹的手段,但是就像自己没法像主教那般教会小男孩如何创造出光一样,找不到方法将这种能力传递给别人。
香料味弥漫的大厅矗立着艾萨的雕像,下方布道的台阶前伏着一个瘦小的身影,对着艾萨的雕像与她在棋盘上对弈一般以一个比较扭曲但是轻松地方式佝偻着腰低着头,周围的烛光重新点亮大厅,可是梅莉达只能以手指引导自己脆弱的视力在书上寻找着能够启迪自己的“联系”。
即使她很少抬起头来将注意放在周围,也会注意到有谁从自己的身边试着避开自己靠着教堂的墙边走过。她开始逐渐明白书中之人的心境,那种急迫而又无法追寻的道路在这本书上早已铺开序幕,无数的人被记录下来做过研习魔法的尝试,即使是最基础的元素魔法,十个人中也有七个人引火焚身被魔力吞噬了自己的意志。
“我能控制元素让花在我眼前绽开,却没法让田地里的小麦成长,它会让我失去双腿,深陷泥地之中。”
这本书上意外地出现了许多像是书中之人那样的研习记录,被刻意地保留在了书中,不知是作为错误的典例还是一个警醒世人的警钟。当迈出意义重大的一步,不再局限于引导魔力在空中画画这般信仰所附之物时,书中便留下描述十死九生的境地和不同时代不同人物的后悔之言。
“作物速生”这一篇章在记录了标识为错误举动和发生的危险事例后被草草翻过,一如书中占据笔墨更多的所谓“不切实际,超出想象”的魔法能力概念。一些纸张似乎因为读者情绪的不稳定而被弄皱,在书中本就附着的魔法之下才不至于让这些延续千年之久的古纸分崩离析。
而笔迹十分新的最后一行脚注位置则留有一位龙石教堂主教的字迹:
“我们或许等不到证明‘魔法能够解决一切问题’的时候,可如今一条条路都被堵上,又有谁有如此勇气去改变这些呢?”
梅莉达对这位主教的名字记忆犹新。走上台阶直面艾萨,在雕像底座上刻有这些主教的名字与他们的生卒年和在教堂侍奉的时间。他是三十余岁就当上了主教,却在半个月后就离开了职位——而离开职位只有离世这一种情况,否则是终身担任此位。即使是现在这里的主教已经失踪,下方空出来的一行也只能等到一切水落石出才能刻上新的名字。
梅莉达有很大的可能能够在这尊大理石底座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大部分依然留在教堂里的神职者也默许了她现在的情况,很多的事情也会和她进行商量。但是随着时间流逝,一切变得愈发艰难后,这里似乎已经不再被信仰支撑。她一直在各式魔法书籍之中寻找着改变一切的答案,可是这位主教留在雕像上的短短几串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