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并未持续太久,下一瞬从人们脚踩的地方开始伸出一道光线,一点点向四面八方蔓延,似平面似立体的景象出现在众人眼前。
人们就近观看自己身侧的景观,看着远处展示的坑坑洼洼的地表,颜色诡异的河水,黑气缭绕的建筑。有人了然低语:“煤炭枯竭后,没有了资金的填补,过度开采的后遗症才被人重视。”
“也变得尤为难以接受。”
“爸爸,那是山吗,山上的树呢?”
“幺儿,那个就是破坏大自然的坏影响……”
“快看,有人来了。”
目光扫过去:
从四周暗处走出来几个壮年人带着一群年轻男女,均穿着军绿色厚橡胶底的解放鞋,女生身上带着锅碗瓢盆等家当,男生将棉被、衣物等包在一起,这有半人高的包裹最终被置于他们肩上。
他们回头冲隐于黑暗处的人大声喊道:
“爸”
“妈”
“东边厂子招工,等过年我们再回来!”
“听说过年工资更高呢,到时候我把钱邮回来,晚几年再回家。”
明明是离别的场景,但也许是年轻,也许是有可靠长辈的带领,也许是对远行的期待,也许是对一成不变家乡的厌倦……
他们脸上除了去陌生地方的忐忑外,就只余激动。
黑暗中没有声音传来,只有干瘦如枯枝的手臂骤然出现、挥舞……
年轻人们,重整行囊,向远处迈进,再度融入黑暗中。脚底光亮出现向前的箭头,游客跟着提示向前走。
几道光束打在人群四周,里面是换好衣服的演员们,场景不同,但配置大相径庭。
脸上明显多了几分沧桑的男子,珍惜的将抱着婴儿的妻子一把揽入怀中,眼底带着红意。之后向高堂坐着的年迈父母再度点头,未发一言,握紧身上轻便些的行李,直接转身离开。
女演员抱紧婴儿,骤然向前迈一步又停下,带着哭腔开口:
“她爹,你在外要照顾好自己。”
男子未回头,遮掩好情绪:“你打理好家里的事情,我按时把钱邮寄回来。
之后嘴唇微动,克制回头的想法:
“我走了。”
高堂上的老人眼中带泪看着这场分别。
被感触到的游客轻声交流
“这个时候外出打工的很多都是男性了,女性多数留在家乡带小孩。”
“也是我国普遍现状了,哎,世事难两全!”
有社会经历更丰富,更清楚未来走向的人开口:“到最后,等孩子大一点,能离人后,这妈妈也会出去打工的。”
“到时候,这个地方就只有老人和孩子了。”
事实也果然不出此人所料,场景很快变化:已经长高些的孩子手中戴着红绳,据说可以带来福运。他依偎在老人身旁,有些瑟缩的看着眼前自称自己爸妈,只相处了7.8天的人:
“你们又要离开吗?书上说一家人要在一起,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你们不是我的爸爸妈妈吗?”
母亲忍不住掩面流泪,父亲苦笑,两人未做回答,转身走近黑暗。
人群继续向前行走,相同的场景不断上演,一道稚嫩的声音从高处传来:“爸爸,你没骗我,你真的回来啦!”
手上戴着红绳的男子将跑过来的小女儿一把抱在怀中:“当然了,爸爸什么时候骗过我们小乖乖。”
这时身上还穿着围裙的女子,从搭建的房屋内出来,两人相顾无言。
忽地,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一根红绳,上面挂着两个银质的小铃铛:“乖乖,这是给你的礼物,喜不喜欢?”
听着铃铛碰撞的叮呤当啷的声音,小孩惊喜的拍手接过。将女儿放到地上,任她在院里奔跑后,男子走向前,看着自己的妻子,从怀里再度掏出一件物品。
“看看”
接过用红布细致包裹的事物,女子缓慢打开,一枚打着竹叶花纹的银手镯。
“还要去吗?”
“还要……”
剧情并不难理解,游客敏锐发现了前后场景的连接点:
“这个男子就是前面的小孩子吧。”
“等自己长大了就发现,有些事无法避免。”
“但是还是看得出来,人们生活在变好了。”
“通讯方式,物质生活水平都有提升。”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