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是没有情绪也没有眼泪的,只徒有一副躯壳。
坐在的士里,林一沫将头靠在车窗,她目光呆滞,任窗外繁华过眼,脑子只剩空白,心脏像被人拿着刀子剜般痛不欲生,连呼吸都撕心裂肺,就像是做了一个荒诞的梦,她多么希望这真的只是一个梦。
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着回到家的,关上门,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或许是因为太多天没住人,家里空气比较闷,她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然后歇斯底里地吼叫,一声接着一声,像是才感觉到心痛一般,疯狂地宣泄心中的种种情绪。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把自己演的这么深情是为了感动你自己吗?为什么要说一套做一套,为什么要让我如此难堪,为什么要让我成为一个笑话,啊!”
她一会喃喃自语,一会又像发疯一样大笑,突然面对这样的情况,她怎么能不发疯呢,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有什么情绪,这是她这二十几年人生从未经历过的,她的生活除了阳光、美好,根本没出现过这般灰色。
头剧烈疼痛,她抬起手用手掌底部用力拍了几下自己的太阳穴,像在惩罚自己的轻易动情,又像是在惩罚自己的情绪不稳定,头愈发疼痛,她起身,踉踉跄跄地拖着疲惫的躯壳进了房间,然后钻进被窝,将自己藏在被子里面,好像这样就能逃避一切。
……
“一一,一一。”肖之安在门口按着门铃,他面无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很是虚弱。
“一一,你在里面吗?”
屋内依旧悄无声息,林一沫就像真的不在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肖之安瞳孔骤然一缩,将手撑着门,迫使自己冷静思考,然后尝试性地输入密码,他像被幸运之神眷顾一般,没想竟一次就猜中了林一沫家的密码,门开了。
玄关处,平时总是摆放整齐的鞋子此刻却东倒西歪地被随意搁置在门口,她是在家的,屋里一片昏暗,肖之安将客厅的灯打开,叫着她的名字,她一定很难过,一定觉得自己背叛了她。
可还是得不到任何回应,这让他有些担心,打开她卧室的门,微微的月色下,被子被撑起一个小鼓包。
肖之安将床头的夜灯打开,努力平稳自己已有些缭乱急促的呼吸,他轻声唤她:“一一,一一。”
林一沫没有回应,也没从被中探出头看他,可她不是会睡得这般沉的人,肖之安赶紧掀开她的被子,被中人入眼的那一刻,他的心像被人紧紧攥住,心疼,更加自责。
只见林一沫整个人卷缩成一团,眉头紧锁,双颊泛着红晕,满头大汗,像是感觉到身边有人一样,她轻哼出声,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肖之安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被她的体温下了一大跳,手背碰到她额头的那一刻被她身体的温度烫了一下,他环顾四周,拿过她放在一旁的外套,轻手轻脚地将她扶起来,然后帮她套上外套。
明明他现在也不太舒服,明明刚刚还手脚无力,此刻却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将她一把横抱而起,赶往医院。
他低声安慰着她:“一一,不怕,我来了。”
昏昏沉沉的林一沫因为突然的颠簸感到很不舒服,她努力地将双眼睁开一条缝,然后又昏睡过去。
寒风凛冽的冬夜,肖之安却紧张得额头渗出汗珠,虽然医生说林一沫没什么大碍,可能是因为受到了什么刺激,一下子接受不了,最心理压力过大,才会病倒,只需要打个点滴,注意休息,很快就会好,但肖之安还是不放心,一直守在她身边,紧紧盯着她。
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医生更担心他会突然倒下,在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女孩醒过来前,医生建议他去挂个号,他两耳不闻,就坐在林一沫身边,守着她。
病床上的女孩只是轻轻翻了个身子,就引得他神色慌张,握着的手也不自觉加大力度。
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力道,林一沫动了动沉重的眼皮,缓缓睁开双眼,脸色惨白的肖之安闯进眼帘,她却没有像往常般开心,她的双眼空洞,像木偶一样,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一一,你醒了,还难受吗?”肖之安说着就要伸手去摸林一沫的额头。
林一沫条件反射一样扬起手将他伸过来的手拍掉,微微蹙眉,眼神厌恶。
肖之安错愕地看着她,手僵在半空,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两人四目相对,终于肖之安正准备解释的时候,林一沫先开了口:“分手吧。”
肖之安难以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