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气,比跑步还难受。姑爷和老表也饶有趣味的倾听奶奶泄洪般的诉骂。
“弟儿放听话些呢!”伯伯张开嗓子说道。
“放听话些听没?嗲嗲养您姊妹……放扎实些。”大幺温和的说道。
我忍不住说道:“……”
“他就一套大道理……他老家伙……”奶奶在灶房屋里对我骂道。
“他就跟博士一样的!”
我又被老人补了一刀。
我奖状没拿到,还如此挖苦?我是这样还了奶奶一句:“你个硕士!”
亲戚们一堂哄笑!
我欲哭无泪,冲上楼去,满肚子含恨!我往何处宣泄?
小幺改嫁了,去了太平村一户人家。男的倒也气宇轩昂,前妻留给他一个儿子,很是标志,和我不同的是他的眉毛浓黑,而我的眉毛像细线。明显的区别是他没有我苦恼,而我没他快乐,不过我觉得他没有我那么会思考,可我没他成绩好。
雨停后赶集,我缠着小幺和他们一起去了场上。小幺在四年级的时候给我买过一件袍子,所以我觉得她不会拒绝。她果然没有拒绝,她叮嘱慧儿和我两个男孩,到场上要听话些,我们欢快的答应了。
到了场上,我和他看见了枪,这枪里面能装上塑料子弹,可以瞄准别人,起码能吓唬到别人。
“我要!”
“我也要!”
小幺有些惊慌失措,她惊讶的问店主:“这又要多少钱呢?”
“一把7块,两把14块。”
我和他都眼睁睁的看着玻璃柜子里面的玩具枪。小幺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掏钱了。我成功了,我心里惊喜!我的预谋得以实现,原先缠着小幺而不是爷爷就是为此。于是我两个就各自拿着枪和子弹就迫不及待的对准街边的屋顶开枪,距离还是有十多米的,就是容易打偏。拿在手里还是蛮有手感的,得意极了!
到了临近过年,奶奶的老毛病又犯了。因为她病了,每次都是,而且病的奄奄一息。她走路都已经走不稳了,颤颤巍巍,快要驾鹤西去。但她躺在床上同样在骂,精力听上去又很充沛,情绪上很愤懑。爷爷生怕这位老伴撒手人寰,好让他独自面对这不肖的子孙。他买来面,下了吃,奶奶体会着爷爷对她的关心。锅里的面也照顾了我和妹妹,面条吃起来熵人,我吃不了多少。
外面阴冷的天气,跟这个家的气氛一模一样。父亲死在外面了,更好;不然他回到家,更可怕。
大年三十晚上,加倍的难受!
父亲阴沉的脸,爷爷无奈痛苦的表情。爷爷的嘴唇应该是从婚变之后就开始变得一动一动,仿佛要诉说着什么?幺叔躲在楼上去了。
房里传来老妪的呻吟:“啧啧……”
“哎……呦……”
“天哪……”
奶奶忍受着剧痛,这大年三十晚上格外的疼!
爸爸楼上去了。
我和妹妹大喜!我们两兄妹坐在火坑边,挨着坐。我们像小时候那样,把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掐成鸟嘴形状,其余三指内捏,于是互啄对方的手。我和妹妹发出“嘿嘿”的笑声!
房里喊疼的那一位听到了,她骂道:“您以为我们很快活!”
声音像是地狱里发出来的,我和妹妹不敢吱声。终究是孩子贪玩的习性,于是又啄了起来。应该是我,发出“咯咯”的笑声!
“您咧啊!您咧……我以后只一死哒……您就过您嘀好日子!”
话是从奶奶在病床上咬牙切齿的骂出来的!
可我们真的不是存心要惹她生气的。
“您不看电视就关了哈!”奶奶嚷道。
我巴不得如此!大年三十晚上电视里面拉二胡的声音就像是讥笑我们一样的。
我关了电视,没有互啄了。我看着燃烧的火焰,我喜欢柴火燃烧的火焰,这火焰烘暖了我的身,也烘暖了我的心。因为,我只要注视火坑里面燃烧的火焰,我看着火齿,而周围又显得寂静,趁心趁意,感伤的思绪会纷起云涌。这时候,我的思维高度活跃,想象力能让我驰骋太空!
到了正月,过路的行人发出来的声音我感觉厌恶!喜气洋洋的声音与我们这个家的气氛格格不入,我们这个家就像刚刚死人。我说能不能过春节低调些?路人传过来的眼神就像惊讶中带着鄙夷。甚至小声说话的时候我会怀疑议论我们这个家。
叶伯伯、伯伯、大幺,这天他们都来了。奶奶仍然病殃殃的,她紧锁着的眉头伸展不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