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要个说法,可尚书房的大门始终紧闭,我无可奈何只能作罢。
这个夜好长,我坐在霞云宫门口已经足足三个时辰,已经是第二日丑时了,我却难以入眠,终于在丑时二刻等到了那个人。
“殷离哥哥!”见着那么日思夜想的身影,我急忙起身去迎,可他表现得却异常冰冷,也不似从前一进门就会拉上我的手。
那日他摒弃了所有的下人,给我留了最后一点脸面。
他只说了一句话,他说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臣子越俎代庖、心怀鬼胎。
我不信却又不得不信,这些年发生之事都在一夜之间展漏无疑。
我后悔,可怎样都来不及了。
我好想告诉他,我本打算等我生下这个孩子就要从头再来,以前做过的一切一切我都想用我对这孩子的爱去忏悔,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根本没有怀孕。
这个消息如雷贯耳,这怎么可能,从怀上他到太医一日一日的搭脉,一碗一碗的安胎药喝下去我怎么可能没有怀孕?
可事实就是我并未有孕,腰身酸软、脚步虚浮、恶心呕吐甚至是月信推迟都是药物作用,而更令我震惊的是做这一切的人,竟然是洛殷离。
真是好手段,他只说对不起我,别无其他,可即便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是怎么吩咐太医院寻尽天下药引去给一个女子身体作出这一番番有孕的假象,城府之深令人咋舌甚是可怖。
原来这十年不过都是一厢情愿,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都说天下男儿薄情,我原以为我遇到了良人,却不曾想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不过就成了他手下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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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毁了宫中所有他曾送与我的奇珍异宝,唯独那墙上的海棠图,我每每拿了剪子却始终下不了手,我眼前,哪里有什么尔虞我诈,不过就是那个一直吹《山居秋暝》的少年。
我气急了,恨不得对他破口大骂,可如今爹爹和整个林家的命脉都掌握在他手中,我除了苦苦求他,别无他法。
他同意了,但需要一个条件。
我不知道此时的我有什么值得他提条件的,可我千算万算也想不到,他的条件是让我打掉洛泱的孩子。
他说只要让我担了这个名,其他的他来准备。
我想不通他为何要这么做,可我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在说即便我不答应,他也会让我担了这个罪名,最后不过是一条白绫赐死我和整个林家罢了。
看起来像个选择,可我别无选择。
我必须这么做,他答应我可以放了爹爹一条命。
只要能保住一条命便够了。
担心的事还是来了,那日洛泱气冲冲的来质问我之时,我心里想的是只要我死死咬住这件事是我做的便可保爹爹的一条性命,可我都临了了,却让我知道爹爹乃至这个林家全都无一幸免,我成了林家最后一个人。
他都骗了我十年了,难道就这么一点事他也要骗我吗!
我再也忍不住,准备把一切都全盘托出,看着洛泱震惊的样子,我突然感觉有些舒畅,一个被骗了十年的人,凭什么还要继续为他人做嫁衣裳?
我决定不告诉她失忆的事,不是因为讨厌洛泱,只是为了报复他,洛殷离。
既然我好过不了,那也不许你们好过。
我告诉了洛泱姈贵妃的事,却没有告诉她那个姈贵妃就是她自己。
当我浑身抽搐剧痛、口吐黑血之时,我看着洛泱的样子突然觉得好卑微,我甚至对她讨厌不起来了,以前因为洛殷离我觉得所有和我争宠的女人都要死,可如今不爱了,我才发现那个最该死的就是洛殷离。
可我都要死了,再想这些有什么用?
我看着她脚步匆匆逐渐消失在霞云宫的身影,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叫住她,但我想叫住的不是那个皇后娘娘,而是曾经和我一起放风筝的五公主。
我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整个霞云宫寂寥无人唯有知书在我身侧陪着我,毒酒在我体内发作让我愈发疼痛难忍,我只能在地上打着滚,不停地将头用力地撞向地砖上才能缓解身上的用,最后我如一条脱了水的鱼儿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眼前只剩下墙上那副火红的海棠图,家徒四壁的霞云宫朴素异常,那副象征着红火的海棠图异常刺眼讽刺。
现在我信了海棠是悲苦之花。
因为毒酒我耳边嗡嗡地头痛欲裂可浑身又酸软无力,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