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景诚亲手炖好的热姜汤后,秦阮就换起了衣服。他不想就这么无所事事地躺在云音阁里,总要再做些什么才是。
案边尚未写完的曲谱上又落下了一笔。
“白阮宗,您还是再好好休息休息吧,回头六殿下看到您这样,总归是要心疼的不是。”景诚挤了挤眼睛,侃道。
“别胡说。”秦阮瞪他一眼。
“可六殿下确实对您比其他乐官都好得多啊,”景诚偷笑道,“如今宫中的下人们都在偷偷地议论您和六殿下的事儿呐。”
“……”秦阮提笔的手停了停,轻笑一声,“与其跟着他人乱猜殿下的心思,还不如帮我去办件事情。”
“好嘞,”一听到办事儿景诚这孩子就来了精神,赶忙上前道,“白阮宗有何吩咐?”
秦阮又蘸了蘸墨汁。浓郁的黑色在笔尖凝成一团小小的黑云。
“找几个可靠的人,去打听打听庐驸马这几日都在做什么,和什么人来往过。”
从入水的那一刻起,一根毒刺已然在他心里悄然生了根。
往后没有人可以再随意辱他、伤他、害他。
酉时很快就到了。
太子向来最能折腾,今晚请了许多皇亲国戚以及素有名望的乐官去他的东宫中一观民间百戏。
而当今天子正在龙池里和群臣共享百花之宴,那可是连他太子都进不得的地方。
秦阮自然也在受邀之列。他着了那身体面风雅的墨兰宫衣,随来寻他的莲湘和冰鹚一道去了东宫。
无比宽广的定乾殿前已是人山人海。正冠广袖之辈数不胜数,高声谈笑。艳妆华服的美人顾盼神飞,打着团扇笑语盈盈。
“真热闹啊,”莲湘娇俏地看向秦阮,毫不理会周围那些谄媚的面孔,“阿阮在白家生活时,想必也曾看过许多民间把戏吧?”
秦阮颔首道:“臣曾在清云城看过如吞刀、吐火、走高跷之类的小戏。”
正说着话,前方传来一声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