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透过大殿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焱站在金銮殿外，听着殿内此起彼伏的争吵声，眉头微皱。今日是太子与二皇子就军饷一事对质的日子，从卯时一直吵到现在未时，眼看着已过了半日，仍是争执不下。
"林大人。"萧瑾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一如既往的一身素衣，清冷如霜。
林焱转身，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笑意："这都多少时辰了，还没完没了。"
"完不了的。"萧瑾淡淡道，"军饷一事，牵扯太深。"
林焱深以为然。这半年来，北境战事吃紧，朝廷拨下的军饷却总是少收几成。起初众人以为是劫匪所为，后来才发现，在运送途中，每经过一处就要被克扣一些。表面上看是地方官员贪墨，实则背后另有玄机。
正说着，殿内又传来一声怒喝："二弟，你今日必须给本宫一个交代！户部的银子是怎么少的？"
"皇兄此言差矣。"二皇子冷笑道，"那些银子是从吏部经手，到了户部才短缺，皇兄不该先问问吏部尚书吗？"
林焱与萧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几分讥诮。这一个说户部贪污，一个说吏部克扣，谁也奈何不了谁，最后受苦的还是边境的将士。
"两位殿下。"老太师沙哑的声音响起，"依老臣看，不如派人重查此事。正好林焱在商界经营多年，此事可交由他负责。"
林焱闻言，眉头一挑。他正要说话，萧瑾已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过了片刻，太子开口道："父皇，儿臣觉得此提议甚好。"
"皇兄说得对。"二皇子也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林大人才华横溢，此事交给他再合适不过。"
林焱听着这话里的意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两位殿下，一个想借他的手查吏部，一个想借他的手查户部，都打着自己的算盘。只可惜，他们怕是想不到，自己早就布下了暗子。
半个时辰后，林焱正式接到圣旨，命他彻查军饷一案。走出金銮殿，阳光正好，他抬头看了看天，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早就准备好了？"萧瑾问道。
林焱点头："半年前就开始布局。你还记得那个叫王铁的车夫吗？"
萧瑾略一思索："你是说那个在西街拉车的？"
"对，他现在是户部运银的总管事。"林焱笑道，"还有吏部的刘主事，他儿子在我的商号做事。这半年来，每一笔军饷的去向，我都一清二楚。"
萧瑾眼中闪过一丝赞叹："你当真是"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一阵喧哗。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群百姓正围着几个官差，争执不休。
"大人，您要为我们做主啊！"一个老妇人哭喊道，"现在米价都涨到三两银子一石了，我们这些穷人怎么活啊！"
林焱走近细看，发现这些百姓大都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他心中一沉，知道这些日子以来，粮价飞涨的影响已经开始显现。
"都散了吧。"一个官差挥手道，"朝廷自有朝廷的打算，尔等小民少管闲事。"
"我们要饿死了，这也是闲事？"人群中有人愤怒地喊道。
眼看局势就要失控，林焱上前一步："诸位且安静。"
见是林焱，官差们连忙行礼。百姓们也都安静下来，毕竟林焱在民间的声望极高。
"粮价之事，我已经在着手处理。"林焱沉声道，"三日之内，必定给诸位一个交代。"
话音刚落，人群中又有人喊道："林大人，我们信得过您。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听说，朝廷的粮仓里明明有粮，可就是不肯放出来。"那人咬牙道，"都说是二皇子派人守着，非要等米价再涨些才肯出手。"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一片哗然。林焱眉头紧锁，转头看向萧瑾，后者也是面色凝重。
待人群散去，林焱才低声道："看来，二皇子不仅染指军饷，连粮仓都被他控制了。"
"不止如此。"萧瑾道，"我刚收到消息，江南几个大米商突然囤积居奇，抬高米价。查了查，发现这些米商都和户部有关系。"
林焱眼中寒光一闪："好一个二皇子，难怪这些日子安静得很，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你打算怎么办？"
"军饷案和粮价案，看似是两件事，实则是一件事。"林焱冷笑道，"既然他们非要玩，那就陪他们玩个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