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走,哪怕这个人是曾经的“合作伙伴”,顶头上司,这算是第一把火。
至于第二把火,就是新的税法,只要赵构不瞎,就能明白新的农税所带来的好处。
仅是官田收上来的地租,都能稳稳超过以往的收入。
因为它足够简单,而事情一旦简单了,旁人能做手脚的地方就少了。
这么大的功劳,白野吃不下,也没有能力吃下,经济作物的税率怎么定?转运仓储怎么安排?火耗归公是否可行?很多细节需要大量的人来商议填补。
又是一块肥肉,这个功劳让谁来拿呢?主战的激进派无疑是乐意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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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恰恰不是南方官员愿意见到的局面,“北人”势大,那他们便要势小,可若是他们想要拿这功劳,无疑会再次加深与地方豪绅之间的矛盾。
清量天下田亩的阻力也会大大缩小。
没有矛盾就给他们制造矛盾,从内部瓦解敌人势力,白野庆幸当年学毛概的时候没有逃课。
白野将桌案上堆叠的情报扫开,重新取纸,舔了舔毛笔,开始做计划书。
赵颖看着白野唇上的墨迹,既好笑,又心疼,只是静静在一旁研墨。
“伯雄进来!”白野突然向外面喊了一声。
陆游有些吃味的撇撇嘴,近些时日,兄长一直神神秘秘的单独教导郑伯雄,就离谱,有什么是他堂堂九品文林郎不能听的?
郑伯雄入了书房,冲二人行礼。
白野并不言语,只是将已经写好的一页递给郑伯雄,令其誊抄,又继续书写。
白野写一页,郑伯雄抄一页,书房只有细细的研磨,以及纸张的声响。
当最后一页写完,白野的精气神整个松弛下来,软软的靠在椅背上。
赵颖走到身后,轻轻的在白野头上按揉。
“可记下了?”声音有些沙哑。
“是。”
“其中的道理,你可以慢慢想,对外不得吐露半个字。”
“学生记下了。”郑伯雄还处于震惊之中,纵横捭阖还能如此这般。
白野将写好的收入信封,用浆糊封好,双手在脸上搓了搓,恢复些精神。
“出去看看吧,叫你们担心了。”
赵颖抿嘴摇头。
林松孙和李清照见出来的白野,虽然神情疲惫,眼中的神采却已恢复如初,不由的齐齐松了口气。
“看来是没事了,我们走吧。”二人联袂而去。
白野长揖相送,“都散了吧,各忙各的,薛监正,陈六和阿九留下。”
陆游再次撇嘴,兄长有些过分了啊
唐婉一步三回头,见白野只是冲她微笑点头,心中有些小小的委屈,却也只能离去。
待众人离去,白野掏出信件,“六啊,派人秘密送于先生,要快。”
陈六没有嬉皮笑脸,将信收入怀中,转身就走。
又将亲笔书写的那份交给薛弼,“事关重大,劳烦薛监正亲自跑一趟,面呈于陛下。”
“自家省得。”薛弼也告辞离去。
“阿九,你去请沈员外一叙。”
哪知阿九装起了鸵鸟,低头轻轻踢着石板,噘着嘴嘟囔道,“不去,我怕忍不住,就是他害得郎君如今这般模样。”
白野轻轻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笑骂道,“胡闹,沈员外胸中有大义,要尊重些,快去。”
“哦~”阿九不情不愿应道。
赵颖掩嘴轻笑,“阿九这孩子”
白野陪笑两声,看着一旁的柱子,“白榆,你给我出来。”
白榆绞着裙摆,两根疏淡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
白野见状,话到嘴边又柔声道,“去给我打壶水吧。”
闻言,白榆两条疏淡的眉毛飞起,阴转晴嘞,踩着风火轮就跑了。
赵颖在白野的躺椅边坐下,语气不无责怪,“精用而不已则劳,劳则竭,这般道理,郎君难道不懂么?”
白野闭眼养神,口中喃喃,“嗯嗯,娘子教训的是。”
赵颖俏脸一红,却是责备的话再也没能说出口,轻轻握住了白野的手。
白野明白,自己的思维方式早就已经定型了,即便先后有自家先生,李清照以及沈溪的提点,以后,同样的错还是会再犯。
世上从来都没有人能够真的做到算无遗策,这就需要一个,甚至一群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