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贼会在大同大肆烧杀掳掠,这样一来就会伤及大同百姓,进而伤及王朴在大同的根基,可现在看来流贼的军纪还算严明,这点顾虑也可以打消了。
事实上,王朴现在的策略已经变了,既然李岩地流贼大军不会危及城外的百姓,那么又何必急着把他们打败赶走呢?就让他们留在城外,让他们成为王朴手中的砝码,再从朱传齐那里榨出一些油水岂不是更好?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这就叫养贼自重!
不过刀疤脸并不知道王朴的心思,继续叫嚣道:“将军,建奴够牛吧?蒙古人多厉害?可他们不照样被我们干趴下了?卑职就不相信,城外这伙流贼能比建奴和蒙古人还厉害,将军,你就让卑职冲一次吧!”
“住口。”王朴怒道,“和建奴打是在辽东,和蒙古人打是在大漠,那都是在敌人的地盘上,我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万一打输了我们还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你别忘了这里是大同,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我们要是打输了,能拍拍屁股走人吗?你小子舍得下家里的娇娘和红杏吗?”
刀疤脸翻翻白眼,不说话了。
大同城外,义军大营。
跟王朴心情轻松,盘算着养贼自重不一样。李岩的心情却变得越来越沉重,知道有关大同和王朴地底细越多,李岩地心情就越沉重,仅仅不到两天时间,王朴就已经成了压在他心头上地一块巨石!
还从来没人能像王朴这样给李岩带来这么重地压迫感!
李虎率领的后续大军距离大同已经不到二十里了,最迟今天晚上就能赶到大同城下了,可李岩的心情却还是轻松不起来,因为从大同百姓和边军俘虏口中盘问出来的消息让他感到震惊。甚至是瞠目结舌。
三天长驱五百里,一举袭破归化;
把土默特人连根拔起,掳掠牛羊牲口近百万头;
在奄遏海,以不到四百骑兵却杀得两千蒙古骑兵狼奔豕突;
率军长途奔袭三不剌川,以三千骑兵挫败了两万多科尔沁骑兵。并且全身而还!
这些听起来就像是神话一般的事迹,却全部跟一个人联系在一起,这个人就是王朴,再联想到济宁之战。红娘子手下的三千悍匪在王朴手下一战而灭,李岩心头就像是坠了一个铅铊铊,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归笼各方信息,李岩已经可以得出结论,王朴手下有一支超乎想象的军队!
这支军队至少有五千人,他们能够轻而易举地把土默特人连根拔起,也能从科尔沁人地千军万马之中从容而退,这是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精锐之师。比李岩以前遇到的任何一支大明官军都要强大。
但是,让李岩感到困惑的是,这支军队看起来并没有主动出击的意思,李岩对义军的战斗力有着很清醒的认识,假如王朴率领这支精锐向义军发起进攻,仅凭城外这八千人无论如何也是抵挡不住的。
王朴为什么不主动出击?
他在等待什么呢?难道他是要等后续地十几万义军全部赶到大同城下了,再把义军一口气全部消灭?这个念头在李岩脑海里一闪即逝,将心比心。李岩相信王朴是绝不会拿自己部下将士的生命做儿戏的。
那么王朴究竟是在等待什么呢?
“相公。”一边的红娘子忍不住说道。“你就别再多想了,王朴那狗官就是害怕了。他不敢出城应战。”
“不,不会的。”李岩摇头道,“王朴只带着一千人马就敢去打盛京,这样地人怎么可能是胆小怕事的人?”
红娘子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这里面一定有文章。”李岩皱眉说道,“只可惜我们却猜不出来。”
红娘子忽然说道:“相公,要不奴家带几个弟兄趁夜翻过城墙潜入城里?”
“不。”李岩摇头道,“这太冒险了。”
两人正说时,荆茂成忽然风尘仆仆地进了行帐,抱拳作揖道:“末将参见大帅。”
“荆师兄免礼。”李岩肃手道,“雷公山的地形探清了吗?”
“探清了。”荆茂成喘息道,“雷公山的地形非常险峻,北、西、南三面都是险峻地断崖,只有东面有一条路可以上山,而且山路狭窄,大队人马根本没办法展开,末将以为强攻是很难攻上去的。”
“水源呢?”李岩凝声问道,“山上有没有水源?”
荆茂成道:“在雷公山没能抓到官军活口,所以没有查探清楚山上的详细情形,不过末将在山下树林里潜伏了一天一夜,也没见山上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