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稀的,没说的,要想吃好的喝好的,还得靠弟兄们自己想办法,今儿老哥弄到两坛好酒,与哥几个一块分享,来,都干了!”
众流贼轰然叫好,一仰脖子全干了。
黄得功又给众贼倒满了,接着说道:“来,再干一碗!”
众贼又干了,黄得功再倒,三碗下肚,二十几个流贼就倒了一地,敢情这酒是事先下了蒙汗药的,这些流贼全他妈的被药倒了!
关在大牢里的所有人,包括王朴他们还有那二十几个京官全都翻身坐了起来。
黄得功从一名流贼身上取下钥匙,打开铁锁,再解开儿臂粗的铁链,沉重的牢门就打开了,那二十几个京官见状立刻蜂拥而上,准备夺门而出,黄得功冷不防吃了一惊,赶紧拦住牢门,低声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有个京官仆地跪了下来,向黄得功叩头道:“好汉,放我们走吧。”
“做梦。”黄得功沉声道,“外面就是流贼的大营,好几千人守着呢,你们就算逃出了牢房,又怎么逃出流贼的大营?”
“好汉,你有办法带我们出去的,对不对?”那京官叩头不止,哀求道,“只要你带我出去,我会报答你的,我给你银子,哦不,我把我们龚家的祖产全都送给你!还有我的两房小妾,都归你!”
剩下的二十几个京官全跪了下来,哀求道:“好汉,带我们一起走吧。”
黄得功面露苦色,回头向王朴望去,王朴眸子里霎时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向身边的张和尚使了个眼色,张和尚一声呼哨,牢里的二十几名官军将士霎时像虎狼般扑了上来,一人负责一个,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那二十几个京官全躺下了!
方以智色变道:“王将军你这是干什么?就算不带他们走也不用杀人呀?”
“他们死不了。”张和尚冷然道,“只不过会躺上两个时辰罢了。”
王朴没有理会方以智,低声喝道:“快,大伙抓紧时间,换上流贼衣服。”
牛金星行邸。
天刚亮,幕僚就匆匆进了书房,向睡眼惺忪的牛金星禀道:“丞相,刚刚朝阳门守军来报,收押在大牢里的一伙犯人跑了!”
“犯人?”牛金星不高兴道,“几个犯人跑了也用得着禀报本相?多大点事!”
“丞相。”幕僚急道,“据下面的人说,那伙犯人有可能是南京来的官军,而且和李岩帐前偏将荆茂成有些关系。”
“李岩?”牛金星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凝声道,“这伙犯人和李岩有关系?”
“是的。”幕僚点头道,“卑职已经查证过了,那伙犯人中间有个叫张和尚的,应该是残明南京提督王朴手下的大将,李岩帐前偏将荆茂成和他好像挺熟的,本来都已经答应放人了,可又来了李岩的族弟李虎,就又把人给扣下了。”
“等等。”牛金星皱眉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幕僚道:“就是我军进京的那天晚上。”
“我军进京那晚?”牛金星沉吟道,“这个张和尚为什么会在那天晚上出现在朝阳门?莫非是王朴派他来的?王朴又为什么要派他来北京?难道是为了救崇祯,或者说要救……咦,本相记得王朴好像是长平公主的驸马,对吧?”
“没错。”幕僚道,“王朴还曾为了陈圆圆抗过旨呢,此事天下皆知。”
“是了!”牛金星一拍大腿,断然道,“看来这个张和尚是奉了王朴之命来救长平公主的,太子朱慈烺和永王、定王八成也和这家伙在一起……啊呀,等等,之前你不是说周奎那老东西看到王朴也来北京了吗?”
“对呀。”幕僚一拍脑门,叫道,“卑职可不就是为了这个才去调查的么?这么说王朴应该也在这伙人里面,当时他们正要出城,却被那个荆茂成截住了,然后又被李虎扣下了……啊呀丞相,得赶紧派人去追呀!”
“等等。”牛金星摇头道,“不用追了。”
“不用追了?”幕僚愕然道,“这是为什么?”
牛金星脸上忽然掠过一丝阴森森的杀机,冷笑道:“因为这事已经牵扯到了李岩!”
对于李岩和牛金星的过节,幕僚是心知肚明的,当时就回过味来,恍然道:“丞相是说……借机除掉李岩?”
牛金星不是李岩,李岩视王朴为义军之心腹大患,可牛金星却视李岩为自己的心腹大患,对牛金星来说,王朴不是问题,李岩却是直接威胁他将来入阁拜相的绊脚石,在流贼军中,能被牛金星视为威胁的人还真不多,而李岩就是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