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
饴甘。
盐雪。
菽浪。
山珍。
海味。
梅韵。
羹浓。
米白。
枣花。
蜜意。
肉思。
鱼鲜。
鼎语。
盘粒。
汗玉。
……
小喜一口气写下了二十来个,就像高产的母鸡一连下了一窝鸡蛋。其手握笔,意犹未尽,临末又添出了一首二十八字的七言诗,诗曰: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
没有一个雷同的,而且风格都很一致。
在座的人内心各起波澜。
这样的名号,一看上去,就很有妙意,要想却很难一下子想得出来。
扪心问自己,行吗?一个两个,或许能勉为其难;一瞬间这么多,还如此意味之深长,一个字:绝!
绝得更让人震惊的是,这些如同蛋蛋一般蹦出的雅号后面,少年的笔下出人意料地飞出了一条龙来。这龙就是锄禾的七言诗,它飘飘起舞,在人们的眼前飞来绕去,很得意地告诉每一个人,那些所取的新雅号,就是它刚下的龙蛋蛋!
掌声雷动!
“好诗!”
“好名号!”
“龙蛋蛋!”
“文曲星下凡!”
……
掌声与欢呼引来了其他包间的食客。大家纷纷上前打听骚动的原由。
黑风甲悄悄起身,走出了麦秀号。这个在各种场合浸泡过的硬心人,实在忍不住快要崩溃的冷硬形象了。有一件事,他要做好。
糜夫人的老公也进来了,夫人向他指手画脚。
这些名号,没有一个是他们夫妇不喜欢的。糜夫人请龙上山都在木牌上刻好。
木牌不够?再叫人去取!
有多?留着备用,添几间房屋何妨!
怪圈?看看大家的反应吧!刻号的木牌,不用自己动手,早被顾客挂到各个房间的门楣上去了!
这首锄禾诗?
它就是一条能下金蛋的“龙妈妈”,自己简直要爱死了!它劝善的效力,肯定不是自己干吼几声所能比拟的。
糜夫人是颇有生意眼光的,她已然看到了滚滚而来的财富,开心地宣布:
“为表谢意,此顿宴席我们食坊免费!并赠送麦秀号在座所有客人——每位铜贝一枚!”
……
************
宴席进入尾声。
说到小喜丢失牛车和玉佩的事情,大家都唏嘘不已。
黑风甲从外面进来,他让小喜和黑陶出去:
“我费了好大力气,帮你们把牛车弄回来了,自己下去安置好吧。”
周突听了很开心,带头鼓掌。银风竹上前致谢。黑风甲回礼,饮过最后一杯:
“银师傅,谢谢你们的宴席,叨扰,叨扰——大家慢用,我先退了!”
小喜和黑陶与黑风甲一起下楼,有人把牛车交到他们手中。借着春夜的星月,小喜看见了团子的身形,他站得远远的,身后跟着两个人影,很象藤条与瘦狐。
黑陶与食坊伙计栓牛放车去了。龙上峰也下了楼,他和黑风甲都有人接送。小喜受了他们一番赞扬,夜色下寒暄着,小喜把他们送上车,离开。立了一会儿,团子他们的身影很快也消失了。
看着陆续离店的顾客,小喜忽然想起了一件紧要的事情,他快步回到了麦秀号。
大家吃的差不多了,报过账,总共需要海贝两千朋。
五个为一朋,一个铜贝抵一百海贝,折作铜贝是二十朋,都被食坊免了,银风竹付了几次未成,也就作罢。
豫州朋友和梁州朋友也离席回了。文鱼还在,他(她)抱着初二,与糜夫人正在可着劲儿聊天。
因为小喜他们弄回了自己的牛车,周突等人就不必等着和他们一起同行。在姬分的催促下,周突周夜等货队人员也有了要走的意思。他们明天要动身早行离开聚龙城,客栈里还有一些安排等着他们。
小喜看着糜夫人手中的罗帕,有了一个主意,对着女坊主说道:
“你这个罗帕,能卖给我吗?”
糜夫人就眉梢一扬,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