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平复这种情绪,他需要走一走。而自己下山回客栈去拉货,不但是一种极好的方式或者途径,还一举两得。
虽然说与儿子一同出去打仗的人,好几个回攸后都明确无误地强调儿子的灾难是他们亲眼目睹的,请他顺变,但他终究是不死心的。
稀奇的事情也是有的呀,自己当年的情况不就是如此!以前的家乡人,当时也不是断定他这个风竹竹已经不在人世了的么。可是当自己衣锦还乡,带着家人去祭拜父母坟墓的时候,不是照样也引起了乡亲们的惊奇么。他十分期盼这种好运,也照样发生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从与那年轻人见过一面之后,他就觉得,自己与他有一种毫无来由的亲近感,等到帮他们送草药过去,从他的妻子那里得到一些极为有用的信息后,他已经有七八分可以断定,那年轻人似乎就是他拿战死沙场的孩子无疑了。
如果这是真,那么,那蔑人的媳妇,就是他的儿媳妇了。
这个儿媳妇很感激他为他们的孩子留药送药。她说:孩子的爹,就是因为忙着帮孩子去寻药,所以才没能安心地待在这里卖竹器呢。她报给了老银他们家的住址,请他等这一场庙会散了之后,一定寻一个空,到他们那里去做客。
老银为得着了他所要的地址而能与那年轻蔑人可以进行更下一步的接触了解而兴奋不已。因而,临别前,老银还十分突兀地拿出一些钱贝给那“儿媳妇”,要她转给孩子买糖果。当然,人家没有接,推辞了,于是,银风竹十分舍本地买了她很多竹器回来。
……
“小辛,你猜我今天见着谁了?”
银风竹走在路上,一直在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发呆,这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他口中的小辛,就是他在灵龙骨器作坊的同事辛水啦。
在龙上山考虑抽调那一位人员来陪同他的时候,银风竹直接点名这位同事加朋友。
对蔑人上心,这个事情儿,就是由于辛水和咆月乙关于那人很象老银的讨论引起的,它戳破了他心中藏着的一个隐痛,于是对儿子的思念,开始在他松闲下来的时候侵袭着他。当然,别人是看不出老银这种牵肠挂肚的,就连小喜也未曾注意到。一切,都在闲扯中掩饰而过。
但是慢慢地,他开始有些迷恋自己的这个判断:儿子尚在人间。
“或许,儿子战伴的所见是不假的,不过,后面可能又被人救活了呢!就像当年被扔在雪地里等着天收地灭的自己那样!”银老头心里这样想着。
昨晚与辛水在山上庙司的客房睡觉时,老银就迫不及待地与其悄悄说起这个话题,说起了这个前来买药的顾客,他反复地问小辛,他们所说的以前到灵龙作坊来过的那个顾客,是不是就是他所描述的这个模样?
辛水又没与老银头在一起卖药给人家,怎么好去确定?但是方圆不过百把里路,相同的人和事,也就那么多,应该差不离的。
“谁呀?”
辛水故意笑着问老银。
他们算是作坊里聊得来的同事,后来因为有这样一个共同的话题,彼此间的关系就更好了,慢慢地,辛水和咆月乙相比别人,就更多地知道了老银的一些事情。不过本次庙会,咆月乙是没有前来参与作坊的生意的,所以此时,也就只有辛水可以和银风竹聊聊他的心事啦。
辛水还以为老银今日见着了那个年轻的蔑人呢,他也存着了这样的一个疑问而不舒服,想获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呢。
“一个年轻妇女,嗯……是……那个蔑人的——媳妇——呵呵!”
“老银,什么情况?今天你去,没有见着那个蔑人吗?”
“没有呢。他媳妇说,他今天没有来赶会!”
“咳,真是不凑巧!”
“.…..”
“不是我要泼你冷水啊,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那人不是你要寻找的人呢?”
“万一……不是……真不是的话,也就那样啦,我能顶得住,命里该是如此!我不过是顺道询问询问而已呐……你也知道,如今压在我心坎上的,还有一个比这分量更重的小家伙呢!”
银伯口中所指的这个小家伙,就是少年攸喜啦!少年是他风竹竹救命大恩人银狐玥留下的唯一的根苗,而他风竹竹,好歹还有一个姑娘呢,虽说已经嫁人了。
说句良心与理性的话,没有女主人,就没有他风竹竹后来的一切。他活到如今的年纪,什么没有见过,多少也是赚了的,儿子没有了,那兴许就是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