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传你们这个话,我可是费了好些脚力,你看,我这来回的脚力钱,是否给我报了,我还要去吃饭呢……”
攸喜彻底被他打败了:
“来时车师傅没有给你脚力钱吗?”
“哈,哈哈,他是他,你们食你们么,两回事的!”
攸喜几乎无语,摸出了一个铜贝。而这铜贝的价值,可以抵得上请阿丙大吃大喝好几顿了。
……
“丙兄弟,我们现在忙,有机会大家再聊!”
攸喜想着贵客,端着手中在喝的盛茶陶碗,起身,第一次赋予这动作“送客”的意思。
这动作真奇妙,收到脚力钱后的费丙,一丝儿也不留恋地起身,说声“再会,喜队”,然后径直地向着蓝火那边走去。
……
送走费工友,攸喜要折回到文灼紫夏的席边,这时,有人寻着名头前来要买他们家的雪盐。
攸喜初看来人,有点熟悉,细看原来是龙涎食坊的老板糜先生。他是糜夫人的老公,石圆珠小姐的姨父大人。
在龙涎食坊,拍板说话的是糜夫人,他糜先生只是第二掌柜。如今是盛会大节日,糜夫人是要潇洒赶会的;客流也少,食坊处于半开张状态,这几天都是留着糜先生守坊的。亏得客人不多,他忙得过来。
今天食客更少,正好看到坊里的要盐巴少了,要买油盐了,他就借买盐的机会和由头,也上了姑子山。
逛了小半圈,听熟人说老银头他们刚从江邑进了盐,就笔直问路而来。生意场上,互相照顾实属正常,如此,就相当于把生意做好了一半!
“是您老先生啊!”
攸喜耐着性子停下来,看看和蔼高胖的糜先生,于是想起他连襟老石的女儿石圆珠小姐在糜石两位娘子夫人的陪伴下于山上占得一个“归”卦的事,就起了要自己亲自接待糜老板这笔盐生意的念想。
“呵呵,我的喜公子诶,你现在不去舞文弄诗吗,竟然来干这样的琐事!”
老糜打趣他。攸喜帮他们食坊的雅间取过“名号”,他是很记得的。
正好老银与黑陶他们也忙着呢,小喜能替手最好不过。
对于攸喜来说,称量之类并非难事,只问老糜要多少量的盐巴就是。
江邑贩来的雪盐质量确实不赖,价格也好,开头那日卖得很是不错。假如依照当天销售的节凑,到得今日此时,应该是卖完了的。但是,或者是由于前面卖得过好,提前饱和了需求;也或者是,因为攸喜他们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事情的上面,忽视了招徕和接见,后面反没怎么卖动,竟然还剩总量的一大半!
攸喜心想,龙涎食坊作为聚龙城里一个小有名气的大食馆,盐巴是它日日都要消费的必需品,干脆,就把这剩下的半车江邑雪盐,都一股脑地推销给他一家好了,省得零售起来麻烦!
把时间拉得长一些来看,他们购买这样的量也不算多的!
“对,就这么干!”
注意已定,攸喜就攀话题:
“糜先生,你外甥女占得了一个好卦哩——”
虽熟,但相对来说攸喜与糜夫人的老公接触得不算多,没有象对老石那样随便。因此,他与人家的攀谈,也就矜持了些,反与要谈的正经事离题很远。这叫旁敲侧击。
“唔,你个喜公子也知道哩?好什么,一个催嫁符罢了……”
糜先生知道自家夫人与连襟他们都与这孩子相与得来,也就客气一点,高看这少年一眼。
“催嫁符?”
但他所说这话的意思,很让攸喜不解。
少年没有急着发声,只用他能够传情达意的眼神专注地看向老糜。
糜先生说话的欲望被这少年认真且无邪的眼神所鼓动,又被他自己压抑得难受的秘密所挤压,于是继续娓娓地言:
“圆珠那姑娘,春会上与人交了好,没忍住破了禁,有小两个月的好事了哩。这不,她娘亲和她姨娘两个人,急着要帮那妮子物色一个合适的对象去接手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