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四十年,但每当我想起这件事时,内心总会兴起无限的内疚,
我永远也忘不了她奔出地道时的狼狈凄惨的情景,忘不了当时她注视我的眼神,直到如今为止,我还不知我是否错了!”
说着说着,冼冰面露自责之色,道:不过就现在看来,是我错了,而且错的离谱,我当年放过了她,却是害了岳阳门满门。”
众人一脸沉默,最后还是李铁心开口劝慰,此时他的脸色越发的漆黑,说话都断断续续:
“师父,你……无需自责,这……是她危害武林的下场,她……实在没有理由,在四十年后,上门……寻仇。”
冼冰沉默不语,显然还是不能释怀。
而李铁心频频喘息,呼吸越发的用力起来,最后好似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才说道:
“师……父!弟子……恐怕不行,但本门基业,不能……就这么毁了……请您老人家务必要想一个法子,拯救……本门这次的……劫……难……”
说着,李铁心魁梧的躯体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数股紫黑的血液分别由他七孔内淌了出来,整张脸黑紫一片,已是一命呜呼!
冼冰见此,也是惊醒过来,悲惨地叫道:“徒儿呀,是为师害了你……”
岳阳门众长老弟子皆是下跪叩首,为他们的掌门送行。
看着自己徒弟死去,冼冰似乎一下也丧失了斗志,面色惨淡的说道:“岳阳门……恐怕是完了,你们各自逃命去吧。”
“不,我们不走,誓与岳阳门共存亡。”段南溪激动的说道:
“老宗师,带领我们杀出一条血路。”
冼冰摇摇头:“我恐怕没有这个能力,孽是我造下,自当由我来偿还,你们都是我岳阳门的好弟子,我虽然无力拯救你们,也不会拖累你们,你们走吧!”
众位长老实在难以理解他这番话的意思,又劝说了几次,却始终改变不了冼冰的态度,最后带着李铁心的尸体悻悻的离开了。
众人陆陆续续的离开,最后,白塔之内只剩下一名身穿麻衣的弟子。
冼冰认得他,他是服侍自己起居的杂役弟子,叫尹剑平,向他问道:“他们都准备逃命去了,你为何不逃?”
尹剑平淡然的答道:“逃既无望,又何必逃。”
“哦!你怎么知道无望。”
“因为老宗师你刚才因掌门之死,情绪激动之下,已然内力溃散,恐怕不久于人世。”
尹剑平叹道:“若非如此,老宗师你又岂会对岳阳门满门坐视不管,让他们各安天命。”
此言一出,顿时让冼冰有些惊奇,又仔细观察了尹剑平一眼,道:“你竟然看出来了,光凭这一点,我便断定你必身负绝学,且我岳阳门中人没有一人能及得上。”
“老宗师,我……”
“你不必解释,你照顾我起居多时,你为人如何我是清楚的,铁心也是同样信任你,不来也不会把你安排在我身边。”
“老宗师圣明!”尹剑平向其叩首道:“弟子的确带艺投身,也无意隐瞒掌门人与老宗师,只是时机未到,故而未曾禀告。”
“现在是本门危急存亡之秋,你把你的一切都告诉我吧。”
“是!”
尹剑平坦白道:“弟子曾蒙普陀山冷琴居士推荐,向钟子离先生学过童子功,后又将他的春秋正气之功传授于我,学成后,他又将我推荐给了双鹤堂坎离上人米如烟,学习金刚铁腕之法。”
“听闻冷琴阁冷琴居士性情孤傲,春秋正气功又是他的不传之秘,他为何会对你如此垂青。”冼冰疑惑道。
“冷琴居士乃先父至交,我之所以要博采众家之长,是为了秉承先父的遗嘱。”
“你父亲怎么说?”
“吃尽天下之苦,学尽天下之功。”
“为什么?”
“我父母无辜惨死,正是为了替他们报仇?”
“那你来我岳阳门……”
“不错,岳阳门的血罩之功,弟子向往已久,只是……”
尹剑平顿了顿,面现恨痛之色,道:“弟子岂敢上来就有奢求,原本想薄尽微功,再向老宗师进言,却不曾料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所谓一日为师,终生敬师,老宗师如有差遣,弟子万死不辞!”
“很好。”冼冰面现激动之色,道:“你虽历经多师,但愿并不属于任何一个门派,你可否答应我,做我忠心的岳阳门弟子。”
“弟子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