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就有七起人,赶来向墨云请示和汇报工作。
墨云这个人很安静沉默,神色淡然,惜字如金,每次开口说话,都很简明扼要。
来请示的下属,也能很快明白他的意思。
墨云的住处,陈设很简朴,一张木床,床边一架衣橱;一张木桌,两把凳子,还有一张书案。
房间很大,因为两边墙壁上,安放着堆满了卷宗的书架。
书架上的卷宗,码放的很整齐,看上去甚至可能会让人密集恐惧征发作。
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就跟豆腐块似的。
所有的家具陈设都一尘不染,整个房间都整洁而有序。
林隽心中暗道:难道又是一个强迫症晚期的处女座?
他瞬间又想起了走路时候,每一步的步幅都一模一样;每吃一口饼,咀嚼次数和时间都完全一致的大师兄。
成功人士,都需要这么自律的吗?
墨云见到林隽从墨楼出来,只是说了一句话:“跟我来。”
然后就领路走在前面,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林隽心中暗忖:难道卫公说的向导,就是墨云?
我可不想和这位大哥一起久待,这样闷葫芦似的,还不把人憋死?
墨云带林隽进屋,指指凳子:“坐。”
然后就走进了后面的小屋。
这位大哥还真是不愿意多说话,连个“请”字都不愿意说。
林隽在屋里左右张望,得出了墨云必定是个工作狂的结论。
后面的小屋里面,响起了下锅的声音。
林隽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现在才下锅。
还以为墨云会带自己去集体食堂恰饭呢,结果是他自己做。
他踱步到小屋门口,鼻中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伸出头一看,墨云正在炒的,是一锅蛋炒饭。
墨云听见脚步声响,回头看了一眼,说声:“稍等。”
回头继续炒饭。
他握住锅铲的手很稳定,翻炒的频率恒定得让人感觉枯燥。
林隽笑道:“不着急。”又好奇道:“墨兄,你不喜欢说话吗?”
墨云没有回头,淡淡道:“卫公不喜欢人啰嗦。”
林隽心道:不会啊,卫公的话也不少嘛。
转念一想:难道是因为我的原因?
也对,卫公的事情那么多,在东院里面说一不二,恐怕只有这个职场萌新,才那么多嘴多舌。
林隽看着锅中的腾起的烟气,笑笑道:“劳烦墨兄了,咱们出去吃也行啊,何必自己做?”
墨云这次回头看了林隽一眼,说道:“这样,我能放松。”
每个人,压力和情绪堆积到一定程度,都需要一个释放的方式和渠道。
方式方法千奇百怪:
有的人大哭一场,有的人痛饮烂醉,有的人口若悬河,有的人擦洗厕所。
而墨云放松自己的方法是:做饭。
墨云不再说话,沉默地继续炒蛋炒饭。
林隽倚在门上,百无聊赖,下意识地嘴边哼哼:
嘿,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
饭要粒粒分开,还要沾着蛋。
嘿,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
铁锅翻不够快,保证砸了招牌。
嘿,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
这题目太刁难,可我手艺并非泛泛......
听着林隽哼唱,墨云并未出声,只是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
蛋炒饭很快炒好,摆放在了桌面上。
两人相对而坐,每人面前一盘,数量完全一致。
林隽甚至怀疑,如果仔细一粒粒数下来,米的数量都会一样。
两人沉默地吃着饭。
蛋炒饭很快吃完。
墨云起身,向林隽道:“走。”
林隽愕然道:“去哪里?”
墨云淡淡道:“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