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摘星楼第九层上面,除了卫进忠之外,又多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都是峨冠博带,身穿儒服,显得极为正式,像是要出席什么盛大的场合一般。
两人一站一坐。
和卫进忠对面而坐的,已经头发斑白,却显得精神极为矍铄。
站着的一人,却是青春年少,风华正茂。
这青年儒生,正是国子监博士,陈德陈恒兴。
陈德曾经到玄机居士的花船上,为林隽讲学。
“言出法随”之技,就是他指点林隽学习的。
从那时起,林隽就此进入儒道。
并于半日之间,攀升至儒道七品。
一见林隽,陈德认真作了一个揖,口中招呼道:“文商贤弟安好。”
林隽一身的破旧褴褛衣服,穿得跟个叫花子一般。
陈德却丝毫不以为忤,更加没有任何诧异轻视之意。
他很认真地作揖问候,态度十分诚恳真挚,肉眼可见的是发自肺腑。
林隽自觉有些尴尬,但他性格里,也有些洒脱的因子。
而且他对这位陈博士,很有好感,因此也连忙认真还了一礼,口中道:“陈博士安好。”
两人行礼完毕,林隽抬眼看了看坐着的老年儒生,心里已经猜到了答案。
这位老儒生,不用说,一定就是国子监大祭酒了。
能和卫公对坐,不是大祭酒的话,还能有谁?
毕竟这摘星楼中,是由大祭酒话事。
卫公面子确实很大,能请动他老人家的大驾。
就只是为了送自己三人,去一趟宁州府。
这样的事情,想都不用想,对大祭酒的消耗,绝对是很大滴。
林隽主动向大祭酒行礼,问候了一声:“大祭酒安好。”
头发斑白的大祭酒,精神却很健忘,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红润之色。
大祭酒听林隽向自己问候,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这一下动作有些突兀,险些吓了林隽一跳。
大祭酒一言不发,从头到脚地打量了林隽一下。
林隽被他这样看着,心里有点没底,也不知道大祭酒意欲何为。
看了林隽一阵之后,大祭酒突然毕恭毕敬地,向林隽行了一个礼。
这一下,林隽有点受宠若惊。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德高望重的儒道大师,会一言不发之下,就给自己行礼。
林隽一时有点手足无措,然后赶忙想要跪下还礼。
他正要跪下之际,却感觉自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身体,根本就跪不下去。
大祭酒行礼完毕,林隽才感觉到身体一松,又恢复了自由。
还有这样强行让人受礼的?
大祭酒直起身来,向林隽说道:“这一礼,老夫是代天下读书人,向你表示谢意的。”
林隽连连作揖道:“晚生何德何能,敢受大祭酒此礼,真是折杀小子了。”
“你受得起!”大祭酒神色严肃地说道:“林隽林文商,你的《水调歌头》和《满江红》,堪称旷世名篇,引发气运钟自鸣,为天下读书人播撒了儒道气运,以后是要载入史册的。”
大祭酒仰天谓然长叹一声,不无伤感地说道:“老夫读了一辈子的书,修了几十年的儒道,也未能做到如此地步。”
他看看陈德道:“老夫原寄望于恒兴这些年轻人身上,心想要让气运钟自鸣,也得再有个十来年光景。”
大祭酒又转头向林隽道:“没想到啊,让儒道气运播撒开来的,却是你这将门之后。”
他摇摇头道:“老夫,还是有些小看了天下人啊。”
大祭酒看着林隽的一身破旧褴褛打扮,转头向卫进忠道:“卫公,你真的考虑好了?这样一个好苗子,要送到宁州府去?”
卫进忠点点头:“要劳烦大祭酒了。”
大祭酒走上两步,站到林隽身前,似乎根本没有觉察到林隽身上散发出的阵阵馊味。
他拍了拍林隽肩膀,眼中流露出欣赏之意:“咱们读书,不外乎为了报国安民。你一个权贵子弟,愿意为了江山社稷,作践自己,甘冒风险,老夫是很佩服的。”
“此去颇多险阻,老夫愿意竭尽所能,祝君一臂之力。”
自古以来,修行儒道的读书人,都存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念头。
他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