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之后,赵赢问了唐木一句:“老唐,据你所知,忠伯他是不是修行者?”
唐木摇摇头,很肯定地说道:“应该不是。”
他仔细想了一想,旋即又道:“至少我不能确定。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忠伯跟其他人动过手。自我修行以来,也没感知到过,他身上有修行者的气息。”
赵赢想了想又问道:“那么你记不记得:忠伯他是什么时候,到你们唐门府上的?”
唐木揉着眉心,认真回想了一下:“应该是十七年前了。”
赵赢和林隽对视一眼,都感觉有点奇怪:唐木的性子,平时是比较粗疏的。现在居然连十七年这么精准的时长,都会记得?
他们都以为,唐木只会记得一个大概的时间,没想到他会记得如此清楚。
林隽问道:“老唐,你怎么会记得如此清楚?这和你的性格,感觉不太符合啊。”
唐木挠挠头道:“家里给我办十岁生日宴的时候,爷爷喝高了,还拉着忠伯的手说‘你也来我们唐家十年了’如何如何。所以我印象特别深刻。”
“不对啊。”林隽道:“你今年不是十六岁么?那忠伯不是应该来了十六年才对?”
唐木道:“老林,你不知道,我们蜀中男子满十的生日宴,都是在九岁那年办的,不信你问问胖兄。”
林隽看看赵赢。
赵赢点点头,表示确认。
唐木感慨道:“三年不见,二十七叔的样貌,变了好多,要不是有家族的血脉感应,恐怕我都不敢相认。”
“忠伯倒是变化不大,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以前经常要去陪伴爷爷,还在奇怪,忠伯怎么突然不见了。我问过爷爷,爷爷也只是笑笑不说。”
“结果没有想到,他是到这里来陪二十七叔了。”
唐木这一段下意识的感慨,他自己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
但是林隽和赵赢,从里面听出了很大的信息量。
林隽向唐木问道:“老唐,你说的家族血脉感应,是什么意思?”
唐木道:“像我们这种修行者家族,越是血脉靠近的分支,距离越近,感应就会越强烈。”
“在地窖中的时候,我守在楼上,突然神识中,就有了血脉的感应,所以才会下来查看。”
林隽心中暗想:
为什么我修行之后,父母来宗门看我的时候,我没有什么血脉感应呢?
反倒是玉佩中的神识,和自己多次有过强烈的感应?
他还在困惑的时候,又听到唐木继续说话,一下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还担心,是不是家族里的什么人和你们对上了,千万不要发生误会,导致大家自相残杀。”
唐木说着神情有些黯然,眼眶微微泛红,显然又是想起了那一幕:
他从上面下来,亲眼看到林隽正扼住了二十七叔的咽喉。
昔日潇洒不羁的唐二十七郎,最后的境况竟然如此凄凉悲惨,还要恳求别人尽快杀死自己......
林隽看着唐木的神情,心中也有些后怕:
还好当时自己还没能狠下心来,动手帮唐二十七解脱。
不然就算有赵赢这个旁证,可以为自己向唐木解释清楚,大家不至于翻脸反目成仇,但是心中难免也会落下些疙瘩了。
此时却听赵赢开口道:“老林,老唐,我有一件事情,想要你们答应帮我。”
林隽闻言有些奇怪:“胖兄,咱仨之间,有什么帮不帮的?有事你尽管开口就完了。”
唐木也是点点头:“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了。你的事情,不就是我和老林的事?”
赵赢神色肃穆道:“现在说起来,也许为时尚早。不过我要你们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也是在唐二十七先生那样的处境之下,你们要毫不犹豫地杀了我。”
林隽和唐木对视一眼,都沉默不语。
三人之间的情谊如此深重,要他们杀了赵赢,就算情势所迫,又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呢?
而且林隽心中隐隐觉得:赵赢这么说,也是想消除自己和唐木的心结。好让他们两人,都不再因为此事,而相互之间有所芥蒂。
这个胖子的心思,的确是细腻得没话说。
这回倒是唐木先说话表态:“胖兄,你既然如此说了,那我就答应你。不过我的请求也一样——如果事情发生在我身上,那么你和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