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唐木发问,赵赢犹豫了一下,看看顾月影,沉声道:“以我愚见,现在最适宜的做法,恐怕不如立即离开为佳。”
顾月影眉头微微一皱,目视赵赢:“为何?”
赵赢向三人说出了自己的分析:“井底禁锢的,乃是大凶之物,如能脱困,以我们四人的境界,只会在此枉送了性命。”
“不是我胆小怕死,但是要看死得值不值得。”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高山,或轻于鸿毛。我们的命,即使要牺牲,也要用在最值得的地方。”
“我们轻易死在此地,其实于事无补,不如及早避开,回宁州府中示警,再做打算。”
唐木一向唯赵赢马首是瞻,闻言点头附和道:“胖兄说得有理,今天的事情,透着极大的诡异,完全脱离了咱们的预想和控制。这里不是什么善地,咱们早做打算为妙。”
顾月影心思聪慧,而且也和卧龙凤雏一起并肩血战过。
当时的情况,远比现在危急,连带林隽在内的四人,都差点送掉了性命。
所以她从那时就知道——林隽、赵赢和唐木三人,都并非贪生怕死之辈。
赵赢现在如此说法,其实未必是真心之言。
因为除了卧龙凤雏二人,还有她也在此地。
顾月影身负师门重望,当然不能轻易折损在此处。
赵赢说是四人一起避开,其实还是想让顾月影避开。
同时还有李谜这个孩童也在此地,何忍他在如此幼小年龄,身具绝佳修行天赋,就夭折在此地?
李谜看了赵赢一眼,眼光闪动,应该是猜到了赵赢的心思。
他一直从容自若,表现出和年龄极不相称的沉稳气度。
李谜对赵赢的建议并未表态,而是向顾月影问道:“顾道友,此刻咱们说话,就不必藏着掖着了。我想向道友询问一二,恳请据实相告。”
顾月影不知道李谜想问什么,但相处下来,这个孩童自有一股威势,让人心折。
况且刚才李谜激发维持镇邪符,因此受伤,已经能够确认是友非敌。
四人此刻是同一处境,当然最好是共同进退。
于是顾月影点点头道:“李道友请讲。”
李谜目注顾月影道:“以我所见,顾道友必为名门大宗弟子。李某此刻不会细问,顾道友出自哪个宗门。但是我想知道——顾道友宗门中,可有长辈大能,正在赶赴此地?”
顾月影摇摇头,神情笃定道:“就我一人前来,并无师辈同往。”
李谜想了想,向三人道:“如无大能之士前来,就凭咱们四人,的确是很难抵挡凶物。”
他话锋一转,又说道:“我有一策,和三位商量一下。”
天龙宗三人对视一下,顾月影点点头道:“李道友请讲。”
李谜似乎胸有成竹,语气平静地娓娓向三人道来:“此处大殿,乃是一座瞬移法阵,以我看来,必是为井底凶物脱困,所留下的后手。”
“此处法阵的阵引,就是佛陀之像。”
李谜一边说,一边指了指神龛上供奉的佛陀像。
“一旦有人触发阵引,激发法阵之力,此处瞬移法阵,就会将凶物带走。”
“至于瞬移法阵会去到哪里,这就不得而知了。”
赵赢想了想道:“瞬移法阵,应该会将凶物,带到可以被重新镇压的地方吧?”
李谜点点头:“孔道友所言,也正是我所想的。”
赵赢看着李谜:“所以李道友的计划,是在凶物万一脱出井底禁制之时,激发瞬移法阵,将其带走?”
李谜点点头道:“不错。我想请三位,在凶物万一出井之时,拖延一二,然后再退出大殿。我会激发法阵,将其带走。”
唐木脱口而出:“那你怎么办?”
李谜看着佛陀像道:“这里供奉的,只有一尊佛陀像,禅意浓郁深厚。”
“凶物出现之时,必会被禅念暂时镇压住,我激发法阵之后,也应该有足够的时间撤离大殿。”
他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向三人微微一笑:“到时候三位道友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不必为李某担心。”
天龙宗三人都不是傻子,尤其是赵赢,心思尤其细密聪敏。
他自然不会尽信李谜所言。
四人之中,李谜明显是承担了最大的风险。
佛陀的镇压之力,肯定是会有的。
但是力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