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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冬冬大伯将捆好的柴火立起来,开始用柴刀削棒子,一边削一边接着说:“唉,你这都二十四了,就不见那两个去媒人家走动走动,只晓得在家瘫尸!儿媳妇能从天上掉下来?冬旺也二十二了,一个两个,要拖到什么时候?你自己要有点打算了,在他们面前多提提。我和你伯娘两口子跟你爹娘说不上话,若是伸了手,怕会适得其反。”
&esp;&esp;“让大伯费心了,我就不说亲了。家里这个情况,人家一打听就知道,难得很”冬冬叹了口气,“要给冬旺找个好的就圆满了,爹娘今后也能有依靠。”
&esp;&esp;“你为何不能找?那个老二跟你爹一个模子出来的,他能靠得住?”冬大伯削好了棍子,将柴刀别回后腰,梗着脖子问冬冬。
&esp;&esp;树后的莫非也想知道这叫冬冬的男子为何不找人,屏着气等他回答。
&esp;&esp;冬冬无奈地说:“是我自己不想找的。二弟虽然懒了点,到底还是能做活的,他就是唉,成亲有人管着未必不能好了。至于我,没手艺没力气,做什么都不行,总不能以后还,还靠人家和娃儿吧?”
&esp;&esp;“别瞎说!你不就是被那两个耽误了吗?打小饭都没吃饱几顿,哪里能有力气?平日里,自己有点成算,吃得饱饱了,身子自然壮实。这地里的活只要不懒就能做好,乡下有几个是有手艺的?不都说上了亲了?”冬大伯瞪眼训了冬冬一顿,见他只是低头不语,想到这事一时半刻均是难解,只得叹口气,挑上柴火,回头道:“下山吧,你怕是午食都还没吃吧,那几张嘴必定还等着你回去喂的。”
&esp;&esp;“嗳!大伯您慢慢走,我就来。”冬冬抬头目送大伯没入树后,这才一气挑起两小捆柴火,也摸着下了山。
&esp;&esp;莫非等听不到两人的声音才从灌木后直起腰,看着人消失的地方怅然若失。
&esp;&esp;话都没搭上,以后,再也遇不到了罢
&esp;&esp;他定定发起了呆,心里乱糟糟的,许多不清不楚的念头争先恐后浮上来,要去想个明白却又没有头绪。
&esp;&esp;直至腹中传来一阵雷鸣般的叫声,他才回过神来,早些时候啃的那块馒头早已消化殆尽,他也该回去了。
&esp;&esp;原路往回走了半里,莫非就寻个地方下了山,贴着山边走了一炷香功夫才回到三岔道口。
&esp;&esp;正满心烦躁的走着,刚要拐上小瓦径,就听后面一个妇人喊:“前头是小非不?”
&esp;&esp;他转过身,一个五十多岁的圆脸妇人站在小河径口对他招手——原来是瓦山村莫村长家里的,莫非喊她兰婶子。
&esp;&esp;两人刚其实就隔着荒草树丛走了个前后脚,只是莫非脚程快,又是贴着山脚,倒像是从壑口走过来的一般。
&esp;&esp;“婶子!”莫非嘴角牵了点笑,同她打个招呼。
&esp;&esp;在瓦山村,除了莫村长家和另一两户,他愿意主动说上几句外,对其他人都比较冷淡。人家好脸给他,他就好脸回应,别个冷脸相对,他的脸就更冷。
&esp;&esp;莫村长帮过他,二儿子莫清澄更是救过他,等他年岁渐长在北山脚扎下脚跟后,莫清澄更是锲而不舍贴上来,于是两人慢慢亲近起来。连带着,他和莫村长家其他人也渐渐熟络,寻常见面,也能说笑几句。
&esp;&esp;“嗳!你是哪里忙了回来的?”兰婶边跟上来边问。
&esp;&esp;她果然当莫非是从壑口外头来的,见空着手,以为是出去做工了。
&esp;&esp;“去外头转了转。婶子这是有什么喜事?瞧您乐的!”莫非心里正空落落难受,不知如何是好呢,想到兰婶应该是从小河村走亲戚回来他不由打起精神和兰婶攀谈起来。
&esp;&esp;兰婶穿着簇新的靛青对襟薄袄,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盘了圆髻在脑后,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一看就是走了个体面的亲戚回来。
&esp;&esp;莫非愿意主动搭话,那是兰婶求之不得的,她正有一肚子话想和莫非说的。
&esp;&esp;她抻抻衣襟,几步并到莫非身边,咧嘴笑着说:“去瞅我小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