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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莫非上前接过：“刘哥，辛苦。”
&esp;&esp;刘哥笑嘻嘻道：“你又来发财了。”
&esp;&esp;“嗐，蒙掌柜的看得起，挣几个钱糊口呢。”
&esp;&esp;“乖乖，那你肚子多大啊，一天这许多银钱，还‘糊口’！”
&esp;&esp;“可不是呢，我吃一天要管半个月的。”莫非摸摸头，自己确实十天半个月才来一趟的。
&esp;&esp;连葛掌柜都笑起来，停了手上的笔，说：“我让你来饭庄做伙计，怎么不愿意?这儿别的不说，饭可是天天管饱的！”
&esp;&esp;伙计这份工，不像种地那样，风吹日晒看天吃饭，他们一个月到手有七八百文，若是得了什么打赏，一两也是有的。可冬冻夏热起早贪黑，一天转下来，不比种地轻松，且全年只能歇几天，还要挨骂受气，点头哈腰，莫非还真不愿意呢。
&esp;&esp;这两三年来，葛掌柜也提过几次当伙计的事，他都推了，想来这一次也只是开玩笑吧。
&esp;&esp;“哎，就怕我一来，锅里的饭都要被我吃光。再说，长得门神一样，把客人给吓跑了怎么办？”
&esp;&esp;“哈哈哈，你小子！”刘哥哈哈大笑，也知道他当真无意来做伙计了，拍拍莫非的胳膊又转去后厨忙了。
&esp;&esp;葛掌柜“嗤”了一嘴，摇摇头，把写好的账簿移过来让莫非看，自己去柜下摸钱。他晓得莫非识几个字。
&esp;&esp;莫非凑眼过去认真看了看，青菜写的六斤六文，篮子四十八个共计一百四十四文。
&esp;&esp;价格很公道，他直接按了手印。
&esp;&esp;葛掌柜推过来一大把铜钱，一五一十地数给他看。
&esp;&esp;这也是莫非卖什么都首选葛掌柜的原因之一——现银结清。
&esp;&esp;交割清楚，莫非便将大筐小筐套上桶背着出了门。
&esp;&esp;原以为饭庄最多买几个，这些篮子还要去和果品店、杂货铺打上半天交易，说不得还得去集市蹲上个把时辰呢，结果这么顺利。
&esp;&esp;虽说只卖得这一回，也不觉得可惜，主要东西实在太简单，他管不得别人一样做了来卖。
&esp;&esp;对莫非来说，每天能把吃喝嚼用的钱挣出来，还有一点结余就已非常满意了。
&esp;&esp;几个傍晚的功夫，能挣一百五十文，那不跟捡钱一样？
&esp;&esp;村里有些人家，几大口子一年省吃俭用也攒不下多少钱。
&esp;&esp;当然，他们有税赋在身，不像他，田地还未上册，收多少挣多少，入袋的每一文都是自己的。
&esp;&esp;他口风紧得很，连莫清澄都以为他只是靠着一点水田和旱地吃饱肚子，偶尔卖几文小菜补贴，这么多年能存下二三两银子不得了。
&esp;&esp;莫非立在集口，那几个丑帽子，是去摆摆？还是留着自己慢慢带？
&esp;&esp;想了想，还是直接回家，可惜了那些麦秆。
&esp;&esp;走到岔路口，莫非停住脚步，不自觉朝小河村方向望去。
&esp;&esp;山水迢迢，隔着五里，村庄与人根本看不到，眼前只有小河径和两边的荒野。
&esp;&esp;径边散着粉嘟嘟的野花，翠嫩嫩的春草和柳条条的白茅，一切景致与别处也没什么不同，却仿佛自有一种清新和迷人，引得莫非想要深入。
&esp;&esp;也不知那边的田地干不干，他们是不是也在挑水浇地了？
&esp;&esp;或是再去撞牛峰看看？那边有菇子，也去捡一碗来吃，今年还没尝过呢。
&esp;&esp;发疯了是不是！好好的瓦山村人跑去小河村的山上捡菇子，哪个信你？
&esp;&esp;莫非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暗道：“不过偷着见一次而已，就鬼迷心窍了！还真想什么不成？”
&esp;&esp;他扭身转向小瓦径，飞快走着，甚至小跑起来，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可跑了没几步，又逐渐慢下来，脚步越来越沉重。
